进石和高宠在施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天蒙蒙亮,就一赶往洛阳城,午后就到了洛阳城,在城找到施冯两家人,一问之下,施全自从被送到洛阳城的大牢,只有施信做为兄长被放进去见过他一面,官府只是说等查清楚就放他出来,施家人也无奈,一方面到处托关系找门路,一方面也只能在外面等了。
方进石带着高宠,拿了蔡攸的书信前去洛阳府衙找知府交涉,和知府商谈多时,并允许到牢看望了一下施全,施全这次倒是没受什么苦,方进石把冯婉买给他的东西交给他,并安慰他一切安心,看罢施全,方进石和高宠从府衙出来,走在路上时,高宠道:“你真会说话,说的那知府无可辩驳,我可不行,见到那些官爷打官腔说话,我就应付不来。”
方进石哈哈一笑,道:“应付他们原也不难,若是真细较真,我也是官爷,只不过品级太低罢了,你以为他们肯听我说话是敬重我?他们敬重的是我手那封蔡相公的书信。”
他固然能和高宠说些笑话,是因为施全这案子一无真凭实据,二来有蔡相公撑腰,就算是事关秦丞的亲生子,他顾于名声,也不好直接插手,施全无罪而释放不过是迟早的事。
果然,他们等了第三天,洛阳府衙派人过来请方进石过去了一趟,然后方进石回来对冯施两家人道:“施大哥今天会被放出来了。”
两家人一齐大喜,都等不及施全回来,一前去大牢迎他,在牢外等了没有多久,两个官差就陪着施全从牢里走了出来。
冯宝一看施全出来,向身边的冯婉开玩笑道:“妹子,你看妹夫平安回来了,就不要再苦着个脸了,笑一笑让你哥看看。”
没想到冯婉怒看了他一眼,快步走上前去,冲着施全发怒道:“施全,你怎么不死在里面,还出来做甚?”
施全出狱,本是喜庆一片,谁知道冯婉竟然发怒了说出这样的话来,众人一齐安静了下来,施全也一时迷惑了,收了笑容呆在当地。
冯庆上前向冯婉道:“你突然变傻了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施二郎平安无事,大家应该高兴才是,是吧。”
冯婉回头骂道:“要你管。”冯庆吃她一骂,竟然不敢回嘴。
她转向施全道:“为何别人眼见事情不妙,一逃了之,你却傻心眼的偏偏眼见活路却不肯逃,你是猪油蒙了心了么?”
众人这才明白她骂什么,她是心痛施全明知危险,不跟着李孝忠一逃走了,施全嘿嘿一笑道:“我本是无罪,逃了反落的口实不是了,你看我不是平安无事出来了么?”
冯婉道:“这次是你命大,亏了你兄弟找对了人,你才得以平安出来,你要是有事,我……老太公可怎么办才好,绵线庄可如何是好?”
她本想说“我可怎么办才好”,临时改口,改成了施太公了,梁翠容眼见施全窘迫,就上前去对冯婉道:“平安回来就好,你若是不解恨想责骂他,回头关门来好好骂上他一夜也就是了。”
她就是比黄金绵会说话的多,一句话让冯婉再也无法发脾气,施全也正好下台,连方进石都觉得自己的这个老婆能说会道,乖巧伶俐,没想到旁边冯宝插上一句:“方兄弟,你一年到头,有多少个晚上不被责骂的?”
众人一笑了,连冯婉也笑了一笑,方进石摇头晃脑的道:“责骂归责骂,骂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不被骂上几句,我还睡不好觉呢。”
梁翠容听了气恼恼的白了他几眼,方进石故意气她,搂了身边黄金绵的腰间道:“她骂的狠了,我就到这个婆娘房睡去,她骂也骂不着。”
所有的人都又一次笑了,冯婉对施全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和她有来往了,她害你次数不够多,还是害你不惨?”她女人心思,终是记得这些,记得是王玉梅害的施全,这是她一生永远的心结。
施全看了看施信,道:“爹爹可好?你们没说太多了吧?”
施信道:“他很好。”
施全道:“那我就放心了,今天回去给他说说,看看我明天就办喜事如何?”
他忽然这么一说,冯宝喜道:“太公自然不会反对了,他老人家巴不得的呢。”
冯婉道:“我……我可没……没想这么快呢。”
冯宝道:“别装了,做哥哥的还不清楚你的心思?你只怕恨不得今晚就在这洛阳和施二郎拜堂成亲呢。”冯婉气的反身踢了自己哥哥一脚,另外一个哥哥冯庆在一边道:“施二郎只说办喜事,也没说和谁办喜事,洛阳城里好看的姑娘这么多,他看上别的人家的姑娘也是未必。”
冯家兄妹平时玩笑惯了,两个哥哥自然不放弃捉弄一下亲妹妹的机会,冯婉气恼是假,快乐开心是真的,冯宝仍不忘记加上一句:“你不是说施二郎猪油蒙了心了么?那还扭捏什么,等他猪油清亮了,你就嫁不了了。”
几人笑了半天,本想在洛阳城吃过饭再回去,冯婉却提议急着回去。说是生怕施太公担心地久了,这又让两个哥哥玩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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