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抱了朱燕燕过了石桥,把她放到马车上,他知道朱燕燕是气血攻心,身体上并无大碍,回过头来,已不见乔凌儿,他一个晚上折腾,只顾应付官差和万俟卨了,连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
方进石问了下李孝忠,李孝忠道:“好像方才看到她向南边走了。”方进石听了急忙追了过去,他走了不到半里路,就见前方乔凌儿一个人在一瘸一拐的缓慢走路,时不时的扶了路边树木休息一下。
方进石急步上前,喊了一声:“你去哪儿?”
乔凌儿闻声回过头来,方进石已经走到近前,她望了方进石一眼,急忙低下头来避开他的眼睛,脸上马上一红,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方进石又问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乔凌儿低声道:“看……看你忙,我……我就回去了。”她依旧不改口吃,一句简单的话都说不利索。
方进石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平江府城?住在哪里?”
乔凌儿依旧小声道:“来了两月……一些时日了,住城北……城北亲戚……家。”
方进石听她先说两个月,又改口一些时日,知道以她的性格,其实就是两个月了,她为人很是实在,不善说谎,但是又不同于黄金绵那种女人,尽管同样也是藏不住话,但黄金绵嘴巴很利索敢说敢做的,乔凌儿从不会和你争吵,也不会和你大声说话,加上口吃,就尤其显得笨嘴拙舌了。
方进石看她这样,就笑了一下道:“来了这么久了也不去找我一下。”乔凌儿听了他的话,抬头望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捏了衣角不语。
方进石看她不语,就又道:“你的脚受了伤了,要不要紧?”
乔凌儿又抬头看了他一下,摇了摇头,方进石弯腰蹲了下来,道:“你一瘸一拐的走路都走不成了,让我看看。”说着去掀她裤角,乔凌儿忙的退了一步到了街角墙边,她望了望四周,看看有没有人注意,脸色更红了。
此时大早晨的,就是有人也全都围着河边看热闹,谁也不会过来注意到她的,方进石见她不愿,就站了来道:“到城北还有那么远呢,你这样怎么能行,我也住在城北,你坐我马车顺路送你回去。”
乔凌儿半天“嗯”了一声,低头不说话,方进石道:“你在这里等着别动。”他又重新回到桥头,让同来的属下赶车拐到这里,方进石等马车停稳,跳了下来道:“我来扶你。”
乔凌儿急道:“不用了。”她好像生怕方进石来扶自己,竟然不瘸了,快步的到了马车前攀了上去,她掀开车帘布,看到在车地板上躺着的朱燕燕,就惊疑的回去看看方进石,方进石道:“她不要紧的,你坐在旁边就好了。”
乔凌儿在座上慢慢坐下,方进石跟着也上到马车上来,坐到她的身边,乔凌儿看他坐的有些近,就向里又移了一点点,然后低头去按了自己脚踝。
方进石坐的近了,看她额头上竟然隐隐有汗,知道她硬扛着自己上到马车上来,牵动了脚伤,就关切的道:“你的脚怎么样?”
乔凌儿摇了摇头,道:“不当紧的。”她也并不是所有的话都是口吃,只要说的话不长,不连续着说,并不结巴。
马车又回到桥头,方进石又下来交待林教头及李孝忠处理当下事情,史浩邓安闻讯也已赶来,方进石让他们处理善后,有事回去报告,这才又回到马车上,让车夫赶车回家。
他上到马车上坐下,就看到车板躺着的朱燕燕脑后已经垫着马车的座垫,不说用也知道这是乔凌儿为她垫的,她一向心肠都是很好的。
方进石看乔凌儿右脚鞋子趿着,知道她自己刚才查看过脚上的伤了,就又问了一次:“你的脚怎么样了?”
乔凌儿抬眼怯怯的望了他一下,迟疑道:“有些……痛。”
方进石马上道:“让我看看。”
乔凌儿低下头不吱声,方进石又道:“这里又没的外人,怕什么。”
这句话也许打动了乔凌儿,她把身子转了转,弯下腰去,慢慢拉了一些裤角,方进石看了一眼,好像都已经肿涨了,就凑近了道:“把鞋子脱掉让我看看。”
乔凌儿坐着不动,方进石不耐烦了,强硬的伸手拿过她的右腿放在自己膝上,把她的鞋子脱掉了,她的脚已经肿的大一圈,看上去有些油光发亮,方进石轻轻碰了一下,乔凌儿马上龇牙咧嘴面容痛苦,方进石知道她伤的不轻,就轻轻的放下她的脚,道:“不要穿鞋子了,先到我家里请个郎看看再说。”
乔凌儿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也听话不穿鞋子了,只是赤脚踩在鞋面上,马车颠簸前行,过了一小会儿,乔凌儿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方进石一愣,尚未明白她的意思,乔凌儿呆坐不语,不再提示,方进石回过头来,只见朱燕燕虽然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但眼角却在不停的流泪,泪水顺着她的脸流淌下来滴在地板上,她也不伸手去抹一把。
方进石知道她已经醒来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在独自痛苦流涕,他心不忍,就蹲下来抱了朱燕燕的后颈,让她半坐来,用衣袖去替她擦了眼泪,用尽量柔和的声音道:“别哭了,好不好。”
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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