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偁看看跪在雪地里的黄金绵,却又扭了头去抓抓自己的头皮,显然他是十分不情愿的,他出了一口气才缓缓说了一句:“你让我如何向令尊交待?”
想当时他向黄父夸口,说一定给她找一个京城身才俊都是一流的少年公子来,可是黄金绵执意要嫁方进石这样一个布衣白丁,而且是给他做小妾,他都不知道怎么给黄金绵的父亲说了。
黄金绵道:“我自会给他说,不劳公子爷费心,求公子爷成全。”
赵子偁低头一沉吟,抬头道:“也罢,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能不遂了你的心意,其实之前我曾有心将你许配给他的,哎!只望你莫要以后后悔。”
黄金绵坚定的道:“我决不后悔。”
赵子偁道:“那你来吧。”他转向方进石道:“此事就算定下来了,你明日找你那个大哥施全,和他一来这里商谈一下。”
方进石答应一声,黄金绵却道:“还要商谈什么,不过纳一小妾,又不是迎娶正室,我今日就跟你回去。”
方进石听她说这话,心说:她今天不知那根筋错乱了,什么也不顾的只和秀王顶上了。
赵子偁涵养再好,听了她这话也是怒极,沉声道:“这秀王府第就这么让你生厌,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勾栏院的姑娘从良都要挑个上午时分雇个花轿……”
他已经气的不成,说话已经口不择言,秀王赵子偁平时极少骂人,更没有用这等粗俗的话骂过旁人,实在是黄金绵不识好歹将他气到顶点了。
黄金绵咬了牙关,上前拉了方进石的手腕向外走,方进石想向赵子偁告个罪什么的,黄金绵道:“还说什么,走了。”
她本来就习过武,有几分力气,此时气急更是力大,拉的方进石急急向外,都有些跌跌撞撞了。那后花园的公子少年们多是面面相觑,笑而摇头,赵子偁大失面子,也不招呼这些人了,跟着也走向前面正庭。
方进石被黄金绵拉着到了前院,直奔秀王府第的大门,方进石道:“你别这么冲动成不,我给公子爷告一下别。”黄金绵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面沉似水的看都不看他。
正在门房暖和的魏崇看他从里面过来,赶忙的从门房出来,方进石叹了口气才道:“把马车赶过来,我们回去了。”
魏崇虽然看情形有些不对,可也没多费话,从角房里把那新买的马车赶了过来,他刚一停稳,黄金绵抓了车厢板,脚踩了车轮想要爬上去,方进石新买的这辆马车又高又宽,一般人上下马车须有个矮凳子踩着才好上下,魏崇还没有来得及放下这矮凳子呢她就向上爬。
她心气急,那车轮上沾了冰雪,又光又滑无处着力,一下子没上去脚滑了下来,车轮撞到膝盖上,她都浑然不觉痛。
黄金绵回过头来,正看到秀王赵子偁站在后花园的月牙门前看她,她转过头向着一边呆着的方进石怒道:“我上不去。”
方进石赶忙接过魏崇递过来的小凳子,走过去放在她面前,准备让她踩着上那马车,黄金绵踩了上去,忽然弯了腰搂住方进石的头,在他耳边低声道:“抱我上去。”
方进石内心叹息一声,还是抱了她将她放在马车上,黄金绵未曾回头看过一眼,但是她仿佛能感觉到秀王赵子偁站在原地看着她。
方进石将她放在马车上,黄金绵掀开车帘布钻了进去,方进石回过头来,正看到赵子偁转身重又走回后花园,方进石低头苦笑一下,心暗想:今日的运气,真是太诡异,好的都过头了。
不费一点力气一个铜板,就得了黄金绵这样又美貌身材又好、好似什么都会的女人,可是却是以这种方式得到了;本来想找秀王帮忙的,好似现在又得罪了他,可是他自己也什么都没做。
他攀上马车坐到魏崇赶车的座位边,魏崇从不说什么废话,只管赶了马车就走,穿过两条大街后方进石示意他停在道边,方进石掀开车帘的一角向里看黄金绵,她蜷缩在马车的后角落里,双手抱膝,泪水顺了脸颊无声的流着,也不知她在这里哭了多久,可能马车一动,她就哭了来。
她虽哭了,却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声音,任让那泪水无声的流着,方进石放下车帘抬头看天想了一想,又看看魏崇,他本想让魏崇出个什么主意看怎么办,可是看魏崇正等他示下的神情还是别问了,他什么也不懂的。
方进石又拉开车帘向里探头道:“黄姑娘,我帮你找个客栈先住下来好么?”
黄金绵默然的不吭声,方进石只得回头对魏崇道:“找个大点好点的客栈。”魏崇却向他努了努嘴,方进石抬头一看,对面就是汴梁城的一个有名的大客栈万富客栈,方进石又掀了车帘钻进马车到了黄金绵面前道:“黄姑娘,对面就有一个大客栈,我帮你找个客房如何?”
黄金绵听了他的话,用衣袖随意的抹了一把眼泪,站身来想向外下马车。
方进石看她这么不顾形象的精神状态,也实在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住在客栈了,他拦住黄金绵道:“算了,还是去我家里吧,这样子我如何放心的下。”
黄金绵听了又重新坐回原处,方进石让魏崇赶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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