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听后大感意外,这那罗延居然是跟踪他而来,实在是让他想不到,方进石问道:“不知有何见教?”
那罗延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我想还你点钱。”方进石这才恍然大悟,微笑着:“不用还,那点小钱算的了什么,当日我也没说是借给你的。”
那罗延认真的道:“施主慈悲,肯出手相助,已是恩德有加,在下怎敢贪没不还?”方进石听他口称施主,又是如此说话,猜想他一定是在寺院里呆过,他判断那罗延这种人一定爱较真,如果执意不让他还钱,一定会闹的不愉快,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点了点头。
那罗延从后背褡裢取了一个小布袋子,郑重的交给方进石道:“这里面是三百的辽钱,只怕还远远不够施方当日之数,只是在下暂时只能凑这么多了,下月一定还齐。”
方进石也不给他客气什么了,将小布袋放入怀,那罗延看他收好钱袋,道:“施主上次给的是宋钱六百,我方才给的是辽钱,下次还钱定依行情把差价补齐,不会让施主吃亏的。”
这那罗延认真老实,方进石有点喜欢他了,他看了看那罗延道:“你把钱都还了我了,还有钱吃饭么?”
那罗延赶忙道:“有钱有钱,而且蔡府吃饭不用钱的。”方进石这才想,蔡府的下人是包吃住的,他笑了道:“当真还有钱?”
那罗延“嗯”了声重复道:“有钱!”方进石上前一步:“那好,我们到前面巷子里,你请我喝杯酒成么?”
那罗延大感为难,他还了钱以后,身上只余十几辽钱,这点钱别说请人吃酒了,就是请别人吃炊饼喝冷水都没底气了,可是他又不是个小气的人,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因而神色有点僵硬不自然。
方进石在他肩头拍了一下道:“走吧。”从他身前绕过,那罗延只得低着头硬着头皮跟在后面,一路都在盘算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方进石领着他沿街走了数十步,来到一家小小的饭堂门前,这家饭堂甚小,只有三四张桌子,夜色,店只点了两盏灯头如豆的油灯,有两三个脚夫装束的人占了一张桌子在闷声吃面。繁华的东京汴梁城,既有金满楼、会宾楼这等一流的大酒楼,也有这样寒酸狭小的小饭堂,方进石站在门口向里望了望道:“就在这里吧。”他不等那罗延同意,迈步就进了这小饭堂,那罗延迟疑了一下,只得跟了进来。
店的小二哥一看有客人到了,忙的把二人让到里面,方进石也不客气,先坐到监窗的一张桌子前,那罗延无奈,只得坐到他对面,店小二边擦拭桌面边陪笑道:“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方进石看了一眼那罗延的神色,抬头对店小二道:“随意上两个小菜,两角酒上来就成。”店小二答应一声,进厨准备去了,方进石向那罗延道:“两角酒够了么?”
那罗延木然道:“够了够了。”方进石随口道:“不够再叫,先叫这么多了。”那罗延坐在那里,趁对面的方进石不注意,转过身伸手在怀摸索几下,希望有奇迹出现,怀忽然多出一些钱来应付今天这尴尬的局面,只是最近的日子,他每一钱都记得非常清楚,怀也不可能会多出一些钱出来,摸索半天,一个铜子都没摸到。
他心开始后悔那么快的还方进石钱了,应该先拉着方进石吃喝一番以表谢意,如果现在重新让他开口,找方进石把钱要回来,这话是无论如何那罗延是说不出口的,他正在这里懊悔着,店小二已经把酒菜端出放在桌面上,一共只有两种小菜,小半坛子酒。
店小二把酒菜放了正要走开,方进石从怀掏出一小块银子放在桌面上道:“小二哥,这钱先存在柜上,等我兄弟走时一并结账。”
店小二眉开颜笑的谢了,那罗延赶忙假意客气一二,连说:“不是说好我请的么?”
方进石强硬的把店小二推走,回头对那罗延道:“我钱都已经给了,再推来推去的不是给人看笑话么,下次兄长再请好了。”那罗延这才作罢,他心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原来他也想过方进石这么一个大方的人,可能会主动结账的,可是真的方进石这样做了,他又感到不好意思来,如果说原来他只是感谢方进石出钱救他,现在已是打心眼里对方进石好感十足了。
方进石并没有用那罗延给的钱,而是用了自己的钱,这种小细节也让那罗延觉得保有了一点面子,他甚至平生第一次主动的站身来,拿过面前的酒坛子,为方进石倒上一杯酒来,方进石忙得端来道:“来,为我们两个相识,干上一杯。”
那罗延道:“好好好。”他不等方进石多说,端来一饮而尽,方进石也把这酒喝干了,这小店的酒是市面上最便宜的浊酒,入口呛喉,直辣味烈,方进石眼泪都快要辣出来了,不对比不知道,这一对比,才比的出来那桃花酒的醇厚香溢来。
那罗延平日也极少饮酒,这低劣的浊酒也让他有点难受,方进石看他表情,笑了道:“这酒好辣好呛。”那罗延附和道:“是够辣的。”
方进石哈哈笑道:“这也表明这酒真是有料,没掺什么水来。”那罗延听他说笑,心情放松,也慢慢放得开来,他心一直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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