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骑了马站在高处,望着面前滩下的史斌和张宗鄂的军营,双方此时一片平静,间隔了三四里的缓冲区,浚河就在眼前,这里是浚河和黄河的汇流处,河面极阔,张宗鄂抢来的几十只大船静静的靠近在河面上,上面的旗帜迎风招展,甚至有闲暇的强盗坐在船头拿了鱼钩垂钓,他似乎已经忘掉了如今被困在这里的急迫和危险。
方进石回过头来对黄金绵道:“黄姑娘,我看你还是和这些云内州的兄弟一回去静候消息,会盟山的大营进的容易,出来可就不好说了。”
黄金绵没看他,平静的道:“那你为何还要下去?”方进石平静的道:“会盟山的那一千多兄弟们看的我,让我作了这临时的大头领,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临阵退缩。”黄金绵这才回头望了他道:“你应该不要让她去,别让她跟着你涉险,而不是我。”
方进石微笑了看了梁翠容道:“她是我的女人,险不险都要跟着我的。”梁翠容听他这么说话,也冲他笑了笑,黄金绵望在眼,莫名的感到一阵妒忌,她再不说话,在马背上猛抽一鞭,率先奔向那张宗鄂的大营。
她心烦这女人在她面前展示她的幸福,梁翠容其实并没有怎么得罪她,她也不是因为喜欢上了方进石而吃醋,可是她却偏偏的要生气,一个如此喜欢装模作样的女人,喜欢欺骗男人的女人,却得到了一个男人的真诚的关心和霸气的为她决断,尽管这个男人在她的眼实在是无比的庸俗,他不能题诗作词,武不能提枪上阵对战,可是这个女人总是得到了,自己呢?
她自小心高气傲,确实也有高傲的资本,她心喜欢的人经常和她品谈诗,谈商论曲,也教会她许多东西,她心总是仰望着这个男人,觉得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她,她内心早已对他芳心可可,无论他让她作什么,有多危险,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听从他的话,他有什么秘密,从来不会隐藏她,两人的心走的那么的近。
可是他终究是赵姓子孙,皇室贵人,他是秀王,而自己却只是一个潼关城外一个小书吏的女儿,身份差别让她不敢奢望,那怕去试探一下赵子偁对她是什么态度都不敢,两人的距离又是那么的远,是了,他完成这件事就要和那位礼部侍郎的女儿成亲了,便是这个月了吧。
黄金绵没来由的忽然打马狂奔,瞬时她便奔出几十步来,方进石一怔之下,带着众人一追了过去,他自然不会想到,那么一句话会让她的忽然想到了什么,一直追到会盟山在浚河边上的营门前才追的上她来。
方进石让会盟山的那两人前去叫营门,过不多时,简易的粗木吊索桥缓缓的放下,张宗鄂亲自带了人迎了出来,他这数日以来日思夜想操劳担心,神彩已不若以前,这三千余人的性命加上那几十条船的货物,这担子着实不轻。
他看到方进石,早早的向他伸出手来,边走边道:“哎呀,兄弟你可是帮了我们会盟山兄弟们的大忙了,若不是你,会盟山早就不在了。”方进石听他这么夸奖,有些不好意思,他笑了道:“张大哥言重了,其实我也真没做什么。”
张宗鄂走过去拉了他的手道:“兄弟客气了,要不是你,官军只怕已经攻破了山寨,这些兄弟们怎么还会有心在这里守着,我收到陈老二的来信,兄弟们这才放下心来,你不仅保住了会盟山的山寨,还带了兄弟前来,这份义气和恩德做大哥的心里是记下了。”
他说的确实是心里话,永兴军一有动静,他们便得了消息了,有的属下便叫着要扔掉辎重赶回去,张宗鄂其实自己也担心妻儿,只是这么掉头回去,正身后史斌的下怀,方进石带人化解了山寨危机,稳定了军心,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方进石道:“张大哥的兄弟以前也曾帮过在下,大家都是好兄弟,见外的话就不必说了吧。”张宗鄂揽了他的肩头大笑道:“那我就不用说了,走,我们进营去。”自有人去帮他拉了马匹。
黄金绵低声叫了句:“姊夫。”张宗鄂看她神色有些黯然,微觉奇怪,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情来关注这个,点了点道:“你姊姊他们还好么?”黄金绵道:“她们还好。”
张宗鄂道:“大伙儿都进去吧。”方进石看这大头领都亲自来迎接,这许多人前呼后拥的当他是大人物一般,心不免又有点小得意了一下。
进到张宗鄂的大营,方进石看他这里的人武器蹭亮,铠甲威武,想来是将秀王的那批东西自用了一部分,他军一半以上配了弓箭,全部换了称手的武器,他带来的这些人又全是些精锐,是以史斌真要冲击他的大营想消灭掉他,也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到了营张宗鄂的帐下坐了,几句客气的闲话说过,方进石话题一转,对张宗鄂道:“张大哥,这形势也不需要多说了,不知大哥有何想法。”张宗鄂道:“兄弟们落此困境,全怪我思虑不周,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前些日子已经派了人到五原去见姚古将军,至少将这些东西寻个去处,只是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
旁边一名红脸的大汉道:“这怎么能怪大哥呢,全是史斌不顾绿林规矩,背盟弃义,仗着人多势大便自为了不了,我兄弟们何时曾怕过杀虎山了。”
张宗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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