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的到,有一天我会再次见到她。
阿免在陵和举办订婚宴,同样给她发了邀请帖,来的人里还有那个自始至终都坚定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也是我这二十五年来认真羡慕过的人——蒋淮则。
我在巴黎找到她的时候,我以为她没告诉蒋淮则她的位置是因为她不想再回国,想和过去斩断瓜葛。
我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错觉,有那么一瞬,我觉得她心里有过我。
可当她痛经蹲在地上难以直起身,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难过的哭,蒋淮则发生那事的半个月里,我都没见她哭过。
后来我把她送到房间,她伸长手臂抱住我,半晌才从我的怀里抬起头,闷着语气,低声且脆弱。
“张执,对不起。”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的,你的身上没有熟悉的味道。”
我的心疼得仿佛下一秒就不能呼吸,但我轻拍着她的背,只说:“不用道歉,我喜欢你不是为了要求你也喜欢我,迟芋,你明白吗?”
……
她似乎长胖了些,眼神还是和那年我在篮球场上撞见过的女生一样,如同水洗过的澄澈,她笑起来还是会让周边黯然失色。
月白色的一字肩礼服在她身上就像一朵绽放的白玫瑰,没有红玫瑰的盛情与妖冶,但无可否认,身边围绕着的人群里,她一定是主角。
兴许是我盯着她的目光过于灼热,我视线所及之处开始变得模糊,嗓子发痒,杯中的酒液润进胃里,依旧没什么好转。
我以为整场晚宴我们会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交集,不需要问好,但也能心知肚明,临散场前再远远隔着人群点头示意。
我想若能到此,便好。
但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了,她叫出我的名字,手腕上的细丝带飘着。
“张执,这儿!”
没有人注意到,那天我是多么迅速地低下头眨掉眼眶里蓄满的水分,还是没变,我只在她面前紧张怯场过。
宴会厅内人声鼎沸,我走过去时看见蒋淮则穿着一身黑西装站在她的左侧,露出来的一小截白衬衫贴在她镂空的腰部,轻轻护住她。
他举着酒杯冲我颔首,俯身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走之前,他弯下腰,屈起腿细心地替她整理好裙摆。
我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胸腔中彻底碎裂开来,蒋淮则这个人正直到把这部分能和她单独交谈的时间完全留给我。
那天宴会结束后,我在停车场坐了很久,阿免安顿好其他人又重新折返回来,他拉过副驾驶的车门,扔了瓶矿泉水过来。
“我没喝多。”我刚想把车窗升起来,又有人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我回过头就看到靳谈递到我面前的一根烟。
他抖了抖烟盒,擦亮打火机准备帮我点上。
我平常不怎么抽烟,也没他那么大的烟瘾,喝酒的量也不多,但我没拒绝,接过后我撑着车窗边沿吸了一口,再呼出来时感觉郁结于心的东西消散不少。
车内没开灯,很安静,少见的安静。
我和梁敬免、靳谈。
我们几个之所以能够保持这么多年的友谊,是因为在很大程度上我们是相似的,家庭教育以及每个人要背负的责任。
阿免是幸运的,与他订婚的女生和他算是青梅竹马,而他们俩也从见面排斥到现在决定听家里人的安排以身相许。
我曾经以为,阿免是最不会那么早准备结婚的人,可他却成了我们三个之中最早定下来的那个。
我还以为,靳谈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俗世的愿望,不会徘徊,也不会失败,但是所有的事情就是那么不巧。他在各种需要应酬的场合里喝的醉醺醺,哪怕摔倒在路边狼狈不堪却还是能口齿清晰地只念一个人的名字。
我接到电话去捡过靳谈几回,后来阿免看他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等他第二天醒完酒拽着他的衣领揍上一拳,生气地扬言要搞绝交那套,还说既然有人想要离开,那就应该忘记。
把她忘记。
我们谁也不知道周棠突然远走他乡的原因,不知道她和靳谈之间怎么会走到这样不能收场的尴尬局面。
某次酒后,靳谈实在撑不住借了我的手机号给周棠打电话。
五秒钟,那次的通话时间是五秒钟,他和对面说完一句话就挂断了。
“周棠,是我的错。”
在人生有限的时间里,总有些所谓&039;命运&039;带给各自的玩笑。可静下来时,揣度着又理解那其实是目前给出的,最好的答案了。
烟雾缭绕,尼古丁的气息混杂着沉寂的氛围,暗红的烟火点在时间的推移中差不多要烫上我的指尖,我终于回过神。
我,梁敬免,靳谈。
迟芋和蒋淮则,还有那个暂时杳无音信的周棠。
原来我们都已经迈入了人生新的阶段,我们都不再是十七岁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我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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