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这顿晚饭的时间并不长,迟芋刚收拾好出门,还没走几步,周棠就看到蒋淮则站在马路对面,身影在黑夜中看起来沉稳坚毅,挺拔如松。
周棠扶着迟芋的手腕笑了下,“不是说他没来接你?”
“我可是给你看了聊天记录的,他真的这么说。”迟芋仔细看着前方,喧嚣的城市背景下,独他一人似乎隐于市,清隽的模样勾出几分安静,眉眼不清不楚的,却让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是在看她。
“行啦,那你先走。”周棠推着她,还故意道,“待会他再等急了。”
张执眯着眼睛看过去,蒋淮则正好在此时偏过头,视线交汇处,他微微收拢下巴颔首,紧接着如微风般清润的嗓音替这浓浓夜色拨开一丝光明。
他长身而立,喊道:“迟芋,回家。”
迟芋挥手与他们告别,靳谈是知道张执那些认真的心思的,侧眸看过去时,他略苦涩地扯着唇角,实在笑不出来。
有些东西还没开始,就悄无声息地在他心里化为泡影。
迟芋已经走到蒋淮则身边,就是那个时刻,从此以后,一见钟情的戏码只会在张执的世界里孤身上演。
即使是秋天,夜晚的空气还是有些闷热,靳谈成了在场唯一喝酒的人,驾驶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梁敬免头上。
车钥匙划着弧线抛过去,落进他手心,靳谈尾音懒懒地同他说道,“你来开车。”
周棠先一步拉开副驾驶的位置,还没坐进去,靳谈已经伪装成虚弱到不行的样子,手背抵着额头,靠在车门上咳嗽几声。
张执真以为他有点事儿,忙伸手挡着车门,说了一声,“你先坐进去,阿免,给我一瓶水。”
靳谈脚步没动,弯着腰,脸色憋得通红,像是醉酒的状态,但只有在他身边的张执能感觉到他掐着自己手腕的力气是有多么大。
有时候默契来得就是那样快,再然后,张执就喊了声周棠,决定晓之以理,“要不还是你坐后面吧,阿免这车技,副驾驶多危险,后排可安全了。”
“嗯,行,他不会吐自己车上吧。”周棠真的有些担心,光影交错中,他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应该不会,我印象里他酒品没那么差。”张执系好安全带,他和梁敬免两个人都十分给面儿,坐进车里就再也没说过话。
还是梁敬免最后忍不住这寂静氛围,点开了靳谈的车载音乐,在城市的道路上疾驰,很快就到了靳谈自己一个人住的地方。
梁敬免下车敲了敲后玻璃,“我们俩自己打车回,你的家在楼上,这点酒门牌号你应该没忘,至于周棠,你自己想办法把人安全送回去。”
张执还好心交代一句,“周棠,前面有矿泉水,他待会渴了你帮忙照顾一下,多谢,以他自己的人格做担保,绝对不会让女孩子晚上处于危险境地。”
周棠思忖着,事情是如何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她其实很想问问,“真的不危险吗?在他身边就挺不安全的。”
但是转头看向靳谈时,他正抬手捏着眉心,这副模样她也不太好一走了之吧,毕竟刚吃过他付钱的一顿饭。
“靳谈。”周棠坐起身,试探着喊他,“你还好吧?”
几秒钟过去,他没说话。
又是几秒钟过去,他依旧没张嘴。
“靳谈。”周棠以为他睡着了,又喊了一声,这次话音还未落,转而代之的是她短促的尖叫声,“啊……”
她的身体在宽敞的后座悬空半秒,随后稳稳地坐在了靳谈腿上,面对面,他的眸光漆黑发亮,呼吸间滚烫又灼热。
周棠刚要挣扎,靳谈干燥的手掌心就已经掀开衣摆掐在她的腰上,没怎么用力,但那温度还是惹得她往后瑟缩一下,只要再稍微向上抚摸,就能触碰到她棉质内衣的蕾丝边缘。
这个距离实在是太暧昧了,甚至比他那晚在海边的吻还要让人的心尖柔软发颤。
陌生。
现在的靳谈于她而言,真的很陌生。
“周棠,我喝醉了。”
没等周棠彻底弄清楚自己心跳的频率,靳谈薄唇轻轻开合,语调融进一些软意,喉咙处轻微动了下,尾音懒洋洋的,似乎是在同她撒娇。
有一扇车窗是开着的,月光如水,清冷地照进来,周棠看到他高挺鼻梁笼罩出的阴影,骨相优越的人说什么话都带着蛊惑意味。
周棠感觉到与他接触的那块皮肤隔着衣服越来越燥热,还是用手在胸前隔开点自以为的安全距离。
“你没喝醉,装什么,上次酒吧你都能喝那么多,这次只有一瓶,你赶紧松开我。”“你上楼,我回家。”周棠语速极快。
靳谈挑眉,勾着唇笑出声,打理过的发丝离周棠的颈子更近了些,不依不饶道,“周棠,我就是喝醉了。”
说完,靳谈的手已经从她腰间撤出来。
甫一离开,周棠还有些不自然,她的呼吸开始微喘,脸很烫,脖子也是。
“靳谈,我想回去……”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