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再打方鉴一顿,但身陷囹圄的每一日她又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方鉴。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对待方鉴,一时间真叫一个百感交集,于是她便顺着方鉴的话头说起了公事:“你们来了多少人?”
方鉴简短地将情况说明,高云衢轻轻揉捏着阿初柔软的手掌,思忖了片刻,斩钉截铁地道:“去个人给魏将军传话,尽快拿下山寨,同时锁住消息,阿远的人会与她配合。待她那边尘埃落定,来这边一同议事。事急从权,等不及京中指令了。”
“是,大人!”
方鉴命了两个兵卒去传信,剩下的便在主宅周边布防,自己则跟着高云衢一同进了宅子。
“阿娘!”阿初眼尖,一进门就看见了钟杳从屋内出来,众人的目光一道随着她看向钟杳。
“阿杳?”不待高云衢介绍,最先做出反应的却是谢悯,她颤抖着唤出了这个久违的名字,刀山火海里闯过来的武者哽咽着红了眼睛,整个人都在发抖。
钟杳从未想过会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看到谢悯,童稚时的嬉笑之声犹在耳边,再聚首彼此都已不再年少,猝不及防地让她心生惧意。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逃走,几步便转过屋舍消失不见,她需要一些时间去想如何面对过去的自己。
方鉴还未反应过来,谢悯便如风一般从她身边消失了,她看向高云衢,有些无措。高云衢轻笑出声,蹲下身抱起懵懵懂懂的阿初,示意方鉴跟着进屋:“看来是故友重逢,好在还有些时间。进来坐一会儿吧。”
“阿杳!是你吗?”谢悯到底是武人,发力狂奔,几下便追上了钟杳。钟杳不答话,谢悯想也没想,飞身跃出,将钟杳扑倒在地。
钟杳痛呼一声被她压在身下,结结实实地摔在泥地里,痛得龇牙咧嘴,张口骂道:“谢阿悯!从我身上滚起来!”
“不要!松开手你就跑了!”谢悯埋在她颈间,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抱紧了她,“都怪我没有抓牢你……”
她的声音哽咽,温热的水滴落进钟杳的颈窝。钟杳跟着红了眼眶,她伸手回抱了谢悯,摸了摸她的后颈:“你都三十三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呢?”
“也只有你能让我哭。”谢悯瓮声应道,“战场上断了腿我也没哭过。”
“对不起。”钟杳躺在地上,看着开阔的天空,与久违的旧友说话。曾几何时她也想象过与父母友人的重逢,但随着时日越来越久,她便不再想了,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她,他们还是他们吗?钟杳不敢想也不愿想,可谢悯身体力行地告诉她,我从未有一日忘记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你,并且抓住你。
谢悯从她怀里抬头,撑起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赤红的眼眸里带着些许怒气:“说什么呢?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该谢你,感谢你还活着,感谢你没有放弃。还能再见到你,真好啊,真好啊……”
这一次的泪滴落在了钟杳的脸颊上,混着她自己的泪一起滚落下去,钟杳拥住了谢悯,十三年踽踽独行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归家的路。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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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快了真的快了,这周就有反攻。除了反攻还有啥想看的吗?给我一点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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