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用稻草琢磨起周易来,推演了一遍又一遍,百无聊赖地搁下了稻草杆子,她看了看自己记的数,她被关在这里已有月余了。钟杳一日来一回,洗漱的水也替她打,干净的衣裳也会拿给她换,镣铐磨出的伤痕也帮她上药。只两样不成,一是不给她解了镣铐,二是不给她吃饱。
“阿远娘子,不给我解开脚镣便算了,就不能多给点吃的吗?锁着我我又跑不了。”
“不成。”钟杳一板一眼地回答,“你会武,吃饱了你便有力气擒我。你且忍忍。”
“这哪是能忍的呀。”高云衢哪吃过这种亏,饿得直骂人。
“还有力气骂,想来还成。”钟杳的回话气得高云衢眼前一黑。但也毫无办法,只能多睡,睡着的时候便不太会感知到饥饿。
这回钟杳推门进来的时候高云衢亦是昏昏沉沉的,钟杳拍了拍她,将一个东西放在她的眼前:“贵人,认识这个吗?”
高云衢醒了醒神,定睛看去,一枚小印在眼前晃晃悠悠,这如何不认识?高云衢一下便惊醒了,抓住那枚小印仔细看了看,冷下声音喝道:“你哪里来的?”
“有一批兵卒在山中悄悄寻摸什么,叫我的人撞上了。他们说是曲州军,来寻人,我让他们拿个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他们便送了这个来,说你一看便知。”
高云衢将那枚小印握在手心里,指腹摩挲着印面上的纹路,那是她自己精心挑选的石料,用心打磨着一刀一刀刻下的,在方鉴中举那年连着“临深”这个字一起送给了她,是她从不离身的东西。高云衢露出了一个极温柔的笑容:“嗯,是可信的人。她们在找我。”
钟杳看着她的表情,玩味地问:“是会为你踏平楚州的那个人吗?”
“是。”高云衢抬起头看向钟杳,“阿远娘子,你我应不是敌人。我的后援到了,你还是不愿告诉我吗?”
“您真的是……”钟杳也笑了起来,这是高云衢第一次看到她的笑意,坦荡的放松的欣慰的,如同天地间独自一人前行的旅人看见了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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