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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衢轻咳了一声,道:“起来罢,别做这小儿模样,叫人看到不好。”
方鉴心中惋惜,却也乖巧地直起身退了开来:“又无人看到。”
“那也不成,快起来!”高云衢瞪了她一眼,却不甚严厉。
方鉴乖乖地起来,坐回了一开始的地方,又略聊了几句,见高云衢兴致不高,便自觉地告退了。
直到方鉴离去很久,高云衢都还坐在那里,望着书房外的景色出神,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直到外头光影变换,日头西斜,她才转回视线,瞧见手边方鉴点的那碗茶,她略看了一会儿,执起茶碗,将那碗已经凉透的茶汤一饮而尽。
方鉴也不是全无盘算,她趁着休沐,请了范听融吃酒,范听融一进门便笑她:“我请临深出去玩耍是常有之事,临深请我可少见呀。”
“问淞笑话我呢,”方鉴跟着大笑,迎上来把住她的手,态度亲昵,一派挚友模样,“我可不似问淞家大业大,咱们小门小户的可得劳问淞多多照顾呀。”
“哈哈,瞧你说的,咱们姐妹谁跟谁呢?”范听融自然地回应了她的示好。
“阿姊请上座。”方鉴引她入席,顺着她的话头换了称呼,“小妹近日寻摸了两坛好酒,可巧与阿姊同享。”
“好呀,我呀就好这点口腹之欲。”
酒是好酒,几杯下肚,范听融愈发开怀,也愈见放松,抱着酒盏与方鉴道:“临深请我来,不单单是为尝酒罢?”
“瞒不过阿姊,小妹这是有事相求了。”方鉴给她把酒满上。
“叫我猜猜,这个时候,该是为了京察?”
“阿姊真是明察秋毫。”
“嗨,好说,”范听融了然,问道,“临深有什么想头吗?”
方鉴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我想留在京中,阿姊瞧着有没有什么门路?”
“啊?”范听融一愣,她本以为方鉴是想找个门路外放一个富庶之地,毕竟这次京察外察同时启动,地方变动极大,空出了不少好位置,多的是人打破头想去,“临深是如何想的?你现今是正六品,外放至少能再提个半级,以你的资历,运作一二说不定能得个正五品的上州通判,何乐而不为?”
“我知阿姊为我着想,可我想着京中到底是离陛下更近些……”方鉴欲言又止,“你也知道近年来陛下雄心勃勃,朝事云谲波诡,我实是不想错过。”
范听融沉吟片刻,复道:“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自身也是打算留在京中的,她比方鉴品级低些,不过正七品,外放至多也不过是个六品的上县县令,琐事缠身自是不如在京中有趣。
“那阿姊看有无机会?”方鉴试探着问道。
“我去帮你打探一二。只不过,临深,京官五品往上空缺少些,你才晋了正六品不久,怕是不好再进一步了。”
“这是无妨,我还年轻,等得起呢。”
“好罢,你且等我消息。”
“小妹先行谢过阿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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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雾汹涌,溢盏而起:《大观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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