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日似乎穿的格外隆重一些,让薛双霜一瞬就想起了她在苏苏记忆中那个飞扬跋扈的模样。在她的身后,傅知林也进了房间,见了薛双霜,他先是扫视了她身边的人,似是有些惊讶,随后又朝她笑了笑。
娘娘,陛下他
那管事的大太监正准备说点什么,皇后却直接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红唇微勾,望着秦莫凡道:
敢问仙人,陛下可是被邪物缠身了?
秦莫凡被问的一懵,但仍是诚实的摇了摇头,恭敬答道:并无,陛下的情况或许需要找太医来
听仙人所言,既然陛下神志已然昏聩,那么大魏,便时候立下新任储君了。
她甚至没有给秦莫凡多说的机会,一双眼睛眼尾上扬,闪着势在必得的精光,让周围人心头皆是一沉。
看来她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尽管这件事当中存在诸多疑云,可人家皇室内部的争斗,他们作为早已出世的修士,自然是不可干预。
而原本拉扯着锁链不断吼叫的傅景明,在听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皇后说的话之后,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们打算当日下午便离开,与皇后说明后,便准备收拾收拾东西走人了,然而与傅知林擦肩而过之时,他却突然叫住了薛双霜,交给了她一封信,并叮嘱她一定要看。
看见傅知林那副期待满满的模样,薛双霜心里其实是有点无语的,都是马上要篡位成功的人了,还搞写情书这一套?
将信随意地塞入衣袖中,薛双霜便转身离去。
傅知林望着她的背影,虽是感到一丝失落,但又为她看到信中内容时的一定会露出的惊讶而兴奋挡了他的路,自然要付出代价。
虽然傅景明被苏苏置换了感情,对皇后变得情深义重起来,可是皇后本人仍然是对他毫无感情可言。
她十几岁入主后宫,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下一代天子,至于傅景明如何,从来不是她需要在意的事情。
后宫多年未能诞下皇子,就算有,要么身体孱弱,要么就是母妃地位低下,不足为惧可江叙冉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受宠,傅景明又正值壮年,若是她生下了皇子,傅知林的太子地位也不见得稳妥。
从那时起,她就在给傅景明下药,可他太过谨慎,对于接触的东西都一再检查。即便成功过几次,不知为何,他也从来没有毒发过,这让她有些气馁。
原本想借江叙冉去世,傅景明病倒的机会再次给他下药,没想到这个男人忽然不在意江叙冉的死活,转而对她作出一往情深的可笑姿态。
无所谓,正好方便了她。
情与爱,不过是通往权势的绊脚石。
不过哄骗了几句,傅景明就乖乖喝下了使人疯癫的毒药。他抱着头在床上不断翻滚,用头撞墙,像个孩子一样哭叫着,可她只是站在一旁,欣赏着他痛苦不堪的模样。
心中更是涌上了强烈的,报复的快感。
他以为他是谁呢?当年若不是她的母族扶持,就凭他一个弃子,如何成得了皇帝?如果不是皇帝,谁会爱他?
不,曾经有个疯女人是一心痴恋于他的,可惜,被他亲手扔下的一把火给烧的灰都不剩。
陛下龙体欠安,神志不清,为了避免他伤到自己,你们记得给他的手脚都戴上镣铐记住,带最重最粗的那种。
她眼角唇边都有了岁月的痕迹,可依旧是雍容华贵,光彩夺目。
满脸是血的傅景明,睁大了眼睛,企图扑向她。而她只是退让到一旁,笑的娇艳:陛下,你最好不要再惹事,否则我多的是方法折磨你。
离开皇宫之前,薛双霜忍不住又走到了沉香殿,这里烧的焦黑,一片断壁残垣,却无人收拾。
明明几天前,这里还有着一片鲜活的生命。
叹了口气,眼神落到了院子的一角,一个小女孩从墙角捧着一只麻雀的画面忽然从脑海中闪过,与眼前破落的院子相重叠。
原来苏苏和苏玉晚曾经住的,就是沉香殿。
十年之间,这个小院经历了两场滔天大火,如今再无人会来修葺。
一阵风吹过,沉香殿又一根烧黑的房梁砸落在地,薛双霜不觉瑟缩了一下漫长的夏日,好像渐渐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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