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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一年并不算“最好的时代”,11月,美国中期选举中,狂言诳语的房地产大亨当选总统,也许是许多人噩梦的伊始,美国梦被烧成锦绣灰。
抗议也好,坦然接受也罢,不变的是时间的流逝。新一年的1月20号,新任总统上台,声称为了保障美国本土人民的利益,不断在推行着各种排外和保护性的政策。
律令不断变化,12月,发布《国家安全战略报告》的文件提出一项了新政策:为了防止外国人(尤其是中国人)盗用知识产权而限制签证。以指名道姓的形式限制前往美国学习科学,工程,数学和科技的中国人。ste某些专业的签证在奥巴马当政期间曾一度被放宽至五年,如今政策收紧,无疑是给了这些留美学生现实的一击。
这一年她问他,“你还是想留在这里吗?”
她内心早就有过模糊的答案,新总统的上任只不过是让她确认俞樊舒想法的契机,即使留美前途一片光明,她依旧是会考虑回国的。因为她已经挣得足够多的幸运了,她不想把自己放进所谓成功的标准体系里自我审视。
答案是肯定的,他说,“等下一个四年就会好的,我们还年轻呢。”那一年,她不过22岁。
她也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想过回国的,可能diaspora这条路不适合我。”(diaspora :离散, 源于希腊语diaspeiro,原意为“违背神的意愿,必将面临放逐的危险”,此处指移民)
从此这个话题在他们之间很少谈起,但是他们都明白彼此的交点已过,之后都是渐行渐远了。互相牺牲的爱是畸形的,走不长远的。
他不是没有试图说服过,然而真正让她动摇的是萧雯的到来。从美术学院肄业,到去往法国重读本科,再到如今拿到美东与加州最有名望电影学院的申请,成就与声望几乎是同时到来的。萧雯来这里读fa,全美知名的电影学院都申请了个遍,最终敲定美东的这所学校。
而且申请这么多学校也是另有用意,她贴出这些录取邮件,提供付费申请辅导,这些录取信是提高她付费梯度的勋章。大赚一笔,抵消了留学的学费。
不是都说艺术留学是个圈,出来读书的有一半会去做留学中介。 并且萧雯和她说,这个学位也许读不下去,大不了就退学。她来这里读书是体验,而不是拿学位。
第一次世界大战,欧洲电影市场被破坏,大批电影人出逃,后来以格里菲斯为代表的美国电影艺术家崛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战再度打乱尚未重振旗鼓的欧洲电影市场,此时加利福尼亚的好莱坞已经在电影界确立了不可撼动的位置。后来大批电影人不满西海岸的垄断,在美东另起炉灶。
这里聚集着独立导演,独立制片人,他们有才华,有想法,又有着多元的体系,和她的想法很契合。
她已经接受了一套体系完备的教育,也并不在意这些电影学院背后的头衔。
徐霜那一年的毕业典礼,有她的见证。萧雯给她的答案是你选你自己想选的。
在毕业之前,她在师姐的帮助下,顺利地拿到工作机会。一切都太顺利了,不管是哪个选择。 人一旦成功,走哪条路都不会太难。
这也是俞樊舒误会的开始,以为她在这里既有朋友,也有恋人,还有工作,还有什么离开的理由。
跟俞舒哲分手是在她刚入职的那段时间,她明确表示公司h1b抽签名额可以留给更想要的人,她并不需要。俞樊舒得知这个消息后,觉得不能理解。
世界上只有两个国家的人在美h1b签证需要抽签,一个是印度,另一个就是中国大陆。当做一件事需要门槛,就要思考真的需要吗?
“你知道多少人想要这个名额吗?你太自负了。”争吵爆发在俞樊舒租住的公寓里,面积逼仄的公寓甚至不能让他们各自找个空间冷静。
激动的是俞樊舒,徐霜始终冷静,“可是我在哪都一样,而且我不想为了拿绿卡就在这里耗着。”
绿卡排期要求h1b签证的雇主不能更换,一旦换工作,绿卡排期期间一旦换工作,排期将重新计算,还有有一些条条框框束缚,不便回国。六年拿到绿卡是比较幸运的了,多得是为一张绿卡等个八九年的人。她才二十多岁,又不是没有美国身份就不能活。
言尽于此,说一句分手是对彼此的放过。
温和表象之下也藏有一颗躁动的对俗世不满的心,骨子里的放肆是无法掩藏的。
可是当初吸引他的不就是她的不同吗。地处美国农村的学校几乎没什么娱乐活动,那时候他们已经是点头之交,考试周他去图书馆学习,看到坐在图书馆台阶上的她,女孩子手里夹一根烟,膝盖上放着a4纸的阅读材料。
学习时烟瘾犯了,她便拿一迭阅读材料去图书馆门口抽烟。他并不抽烟,但还是和她打招呼,在她问要不要来一根烟时,接过她递来的烟。
是他误会了,以为这个跟她相同出身的女孩子也想在这里驻扎。或者是他高看了自己,在她表达自己想法时,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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