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施威顿四区的森林中雾气弥漫,硝烟阵阵。从地上散乱的子弹壳和横尸遍野的肢体残骸中不难看出,这里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宋沛被身体传来的剧烈不适感从晕厥中醒来。
她艰难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发现整个人钝涩得厉害,全身关节像是钢铁被锈住了一般,连挪动一下都困难不已。咽了口口水,喉咙干渴得厉害。
不仅是身体上的难受,她发现自己好像失忆了。
宋沛转了转眼珠环顾一下四周,这是哪儿?
森林吗?她完全没印象来过这里。
而且她记得自己睡在了实验室做实验,睡前刚给对照组的大鼠给完药,还顺便和导师通了个电话,汇报了最近一段时间的实验进展。
想到自己的试验,宋沛又开始头疼。
一直还算顺利的动物实验,进行到一半时,突然高剂量组的所有大鼠莫名开始发病,抽搐吐血沫最后纷纷死亡。
明明实验前精心计算过给药剂量,按道理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愁得她几夜都没睡好。
但自己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能向导师求助。
导师倒是心态很平和地说,意外在实验中发生是常有的事,搞清原因后再重做一次就行了。
宋沛心里忍不住骂街,反正不是他做,重做说得轻松,实际操作起来是多么困难。从动物订购到药物配制再到给药,都要重新做,万一中间再出个意外,又是白费功夫。
后来查清原因,是她的小学弟在帮她配药时弄错了给药单位,才导致高剂量组的给药浓度足足比原先预定浓度大了10倍。
动物不死亡才怪。
宋沛知道后内心一阵无力感,但也没工夫抱怨了,只能埋头赶进度,不然她怕连硕士毕业论文都写不出,就不能成功毕业了。
她已经连续四天没回寝室了,一直在实验室做实验。
记忆里,她在成功给完药之后,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提的气突然泄掉了,一下子就倒在了试验台上。
不对,倒?
她不是睡着了?
她其实是不小心猝死了??
宋沛躺在地上想着想着,突然就回过神来。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在冰凉的土地上又躺了一会,宋沛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恢复好了一点,她就慢慢站起身,摸索着往前走。
森林里植被茂密,树木参天,月光只能隐隐约约从树梢中透过,照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光斑。
宋沛现在只想找水喝,她觉得自己快渴死了。
刚踏出第一步,就踩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她借着朦胧的月光低头看了看,还戳了一下,有点温热。
突然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的宋沛吓得立马后退了一大步。
是一只断手。
好像刚刚从身体上被砍断不久,截断处的血液未完全凝固,还在一点点往外渗着,周围的土地被它染红了一大片,在月光的照射下,透着一股诡异的红艳感。
宋沛心里惊吓得厉害,她是很想尖叫,但一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她的嗓子压根发不了声音,二是她敏锐意识到这里应该是很危险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安静总比吵闹安全。
宋沛冷静下来,略显淡定地绕过了那只断手。
在寻找水源的路上,她相继路过了四颗脑袋,五具躯体,六只残腿,还有无数个零零散散的人体器官,可能是心脏,耳朵,肝肾,还有纠结缠绕在一起的大肠小肠。
从开始的震惊害怕到现在的麻木无感。
这里
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被绑架到缅甸了?
人体器官贩卖现场?
揣着无数的问题,她终于找到了水源。
一条小溪出现在她的眼前。
宋沛看到溪流的第一秒,就用尽全身力气奔过去,根本顾不上这里的水质如何,是否符合洁净标准。
她趴在水边,用双手捧起就猛喝了一大口,接着又连喝了五口,才勉强停下来打了个嗝。
还挺甘冽,比号称是自然界搬运工的农夫矿泉水好喝多了。
正当宋沛打算再来几口时,突然一个坚硬冰凉的物体抵住了她的后脑勺。
同时一道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不许动,双手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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