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男人翻了个白眼:“呵呵了,又是想嘲讽我看不出你什么计划是吧,我不关心那些,我连你我都懒得关心。你把尤金叫过来在我面前表演意大利吊灯,老子都会给你打节拍的,但就是那个绿眼睛,那个教廷骑士,你别玩极限操作!要是你夜里再掉脑袋,我他妈的、绝对、绝对——不会给你收尸的!你也别想、别想再把脑袋放我肚子里,真是……恶心死了!”
他说到后来,有些哽住了,把叉子朝她扔过去,宫理一把接住叉子,本来以为是他要攻击她,但那叉子扔过来压根没什么力道。
黑发男人也转过脸,只硬邦邦地说了一句“恶心死了”。
宫理:“……”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该什么样的态度,才有可能骗过这个黑发男人。是轻佻,还是敌对;是温和,还是满不在乎?
宫理突然发现自己之前能藏匿失忆这件事,可能是接触到的人,都没有熟到一定地步。
她只能斟酌半天,有些客套地问道:“你来格罗尼雅多久了?”
平树转过头来看着她,宫理看到他整个身形都变得更正经更拘谨,他目光盯着宫理的脸,忽然道:“宫理,你真的记得我是谁吗?”
宫理看着他, 双腿交叠,端着酒杯笑了起来:“为什么这么问?”
她认为自己的态度是游刃有余的,但对面的男人立刻就懂了, 他目光闪动:“果然出事了。你忘了我。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宫理:“……”她还什么都没说啊!
男人绕过长长的桌子走过来,宫理手指压住了切肉的餐刀。却没想到他走过来之后立刻伸手捏她额头正中间,然后开始翻开她上眼睑查看她的瞳孔:“唔……这个身体跟之前的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保留额头的洞。是tec又为你制造的吧。”
她穿的是一件无袖的衣裙, 黑发男人甚至手指压着肩膀处的肌肤:“但是没有罗姐给你改的四肢通用接口, 还是原装的样子。”
宫理感觉像是自由奔跑在大草原的狮子突然遇上了动物园老兽医, 被人掰着嘴检查有几颗蛀牙。
她手指压紧餐刀, 但宫理感觉得到, 现在的他不但放松,也完全没有提防她的意识, 他弯腰看她肩膀的时候, 宫理随随便便抬手都能用餐刀洞穿他的腹部。
但她大概也能想得到,如果她这么做, 眼前的人绝对会露出比白天不可置信一百倍的样子,甚至可能会绝望到哭出来。
平树:“失忆多久了?”
宫理回过神, 她嘴唇动了动, 感觉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 只好道:“……不知道。记忆是从几天前开始的。”
平树思索着, 对她平摊手掌:“还会写我的名字吗?”
宫理把他的手推回去:“我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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