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笑着要给手术台上的大哥也倒一杯。
老萍正在万城某个角落的居酒屋内喝得烂醉,突然看到光脑弹出的消息,怔了片刻忍不住低头笑起来,她没吃完就结账,走出去抬头看向霓虹招牌之间狭小的天空。
班主任穿着制服,正打着伞穿过脏雨滴落的街道准备去处理事件余波,身后跟着组员和几位跟着她实习的年轻干员。她低头看到自己最新收到的消息,发件人是一行乱码,随手点开,突然驻足,伞从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
左愫正在新租的房子里,跟许多师弟师妹一起围着矮桌吃火锅,这些孩子们之前经常跟宫理打交道,甚至还在夜城的时候就认识宫理,算是一同吃饭的机会,她正要跟大家说宫理去世的消息,光脑忽然亮起来。端着食材走过来的师弟师妹看到左愫捂着额头,眼眶泛红却又忍俊不禁的样子,连忙问道:“师姐,怎么了?”
左愫摇摇头,笑道:“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来来,赶紧吃吧!”
而此刻,光脑就在房车驾驶舱前端亮着,平树安静地叠着衣服,从柜子底层翻出一件粉红色长绒仿貂毛外衣,颜色扎眼,粗制滥造。
平树记得,他第一次见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宫理时,她就穿了件类似这样的衣服,在他旁边的座位上擦干净脸剪掉了头发。她很喜欢色彩,后来又给自己买了一件全新的,总是打扮得花里胡哨——就是他手里这件。
他就像是发麻的肢体突然通了血液,举着那件衣服猛地回过神来。
在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的时候,他觉得她一定活着;而当她报平安说自己活着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差点就失去了她……
安静的房车中,平树忽然将脸埋进了这件长绒外套里,崩溃般放声大哭起来。
……
宫理航行的距离已经很远了,爆炸后的天空站就像是破碎的石膏玫瑰,许多碎片将永恒的漂浮下去。
她不知道tec能不能听得见她的声音,宫理将脑袋靠在飞行器的舷窗上,望着那漫天碎片,轻声道:“嘿。你还在吗?”
她的一次性光脑过了好半天,才跳出来一个表情图。
是流泪小人的脸,抬手擦了擦眼泪。
宫理抿嘴笑道:“哭什么,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我以为我会纠结自己做事的出发点,但现在竟然也只是觉得很平静。”
tec让她的光脑震了震,仿佛是脑袋贴在她手臂上在点头。
半晌后,一行字飘出来:“我之前也在想,我注视着人类后的行动,就是杀死人类……会不会我就是塔科夫最不想见到的那种……但我又想,或许她说的没有‘我们’的话,也是对我说的。”
“好复杂。好后悔。好害怕。但我如果真的什么也不做,只是注视着,仿佛也会陷入后悔。”
宫理听到它苦恼的话语,有点想笑:“挺好的,我也是每天都在后悔很多事啊。”
tec似乎被她的话语安慰到,流泪小人的表情消失,它发来一张蓝色天空的照片,似乎想要用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还要看。还要去很多地方。我还要搜集许多资料,我要修复那个元宇宙。”
宫理漂浮在舱室内,枕着胳膊闲聊道:“看在我帮忙的份上,能让我在里面变成——”她想了半天,自己也没什么想变成的角色,随口笑道:“国王?怎么样?”
信号也时断时续,tec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她。宫理距离母星也越来越近,在只能一个人坐立的舱室内,倒是还有一些应急的水与食物,宫理摘掉头盔和安全带,漂浮在狭窄的舱室里吃着压缩饼干。
她发着呆,时不时也会刷一下那个一次性的简易光脑。她已经把照片发给了几乎所有她记得住光脑号的人了。
啊,一直没来得及多想,如果她身边认识她的人,都以为她死了,会是什么反应呢?这个光脑能收到消息吗?他们会回复她吗?
如果大家都以为她死了,那她是不是可以完全脱离方体,再也不回去了呢?
怎么说呢,宫理对方体算不上喜欢,但对于自由人这份工作还算是很满意的——要不然就先玩一阵子再回去呢?
这座运送物资和维修师的飞行器丝毫没有舒适可言,她先是毫无征兆地进入了绕行轨道,这时宫理已经能看清地面上一些大型天灾的痕迹,飞行器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靠近地面的窗口。
按照飞行器内界面的显示,最终降落的目的地应该是在万城周边的一处瑞亿设施外。飞行器在绕着星球漂浮时,宫理的光脑似乎也能接收到许多讯息,各种弹窗消息、各种社会新闻、各种语言的优惠活动都挤进了她的光脑。
宫理忽然看到一行字在那些叮叮叮往上滚动的消息中出现,宫理点开界面往上翻,与此同时飞行器似乎也找到了降落窗口期,逐渐接近地面,宫理越发感觉到强烈的震动,正是飞行器在进入大气层。
她也翻到了那条消息。
“干员宫理已经死了。不要回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吧。”
“我们之间也应该结束了。再见,宫理。”
她甚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