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宫理看着她沾满血的纤细手臂上都有痉挛的肌肉,那芯片也早就成了碎渣,宫理正要走过去拉起栾芊芊。
栾芊芊却停下动作来,低头看了许久,而后松开了手里的枪。
沉默蔓延在房间中,宫理不知道是否该说恭喜。此刻没有戏剧开场,没有烟花祝贺,这场死亡显得与栾芊芊这些年的蓄力并不匹配,但栾芊芊脸上却是沉甸甸的满足。
她更喜欢这种,用亲手砸碎,亲手开枪,确认过的死亡。不必要那些华丽的布景,她就喜欢欣赏自己精巧的作品。
栾芊芊将两只滑溜溜的满是血的手,在已经看不出白色的吊带裙上抹了抹,道:“走吧。我请你喝酒去。咱们个子差不多高,你可以穿我的衣服。”
宫理:“呃。喝酒?”
栾芊芊起身,拨了一下头发:“嗯。听说月球空间站藏了很多好酒。在我的未婚夫睡着的时候,我们总有时间好好逛一下吧。”
她顺着宫理的目光看向地面上的尸体:“再说,杀死池昕或……这个东西,也只是头盘前菜罢了,你我都知道杀一个人不会改变瑞亿。我们可以去看看空间站内的风景。不过我要洗个澡。”
宫理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栾芊芊朝远处的浴室走去。
栾芊芊打算就这样跟她出去与无数还不知道池昕死了的宾客会面,去喝一顿酒?
宫理叉腰站了一会儿,环顾安静又极其宽敞的奢华卧室,还有窗外的星球,以及还在往外溢血的尸体,只感觉有点发懵。
她伸手用床单擦了擦手,皮肤是不容易留下污迹的材质,很快就恢复了洁净。她转头看向四周,逛了逛,也走入了旁边比她租的房子都大的步入式衣帽间。
宫理选中一套黑色的科技面料的连身裤装,正拿着衣服准备问问栾芊芊,才走到浴室门口,就听到了水声以外的哭声笑声与捂着脸的小小尖叫声。
啊。
栾芊芊走出来的时候, 宫理一条腿盘起,她百无聊赖地趴伏在宽椅上,摆弄着桌面上昂贵的蓬莱松盆栽。她已经换上了一套系带露背的黑色绸缎连体裤, 后背上只有一道系绳松松地绑在光洁白皙的后背上,银色短发又软又卷,像个有点中性的精灵,脚上是系带的罗马凉鞋。
栾芊芊看到她怀里已经抱着一瓶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碳酸饮料, 宫理打了个哈欠抬起头:“我没有光脑, 想发讯息也做不到, tec也不理我, 真是无聊死了——”
栾芊芊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有点像缪星, 但又更懒散更无所畏惧;有点像西泽,但又少了点锋芒与疯狂感。她张口往自己嘴里倒饮料的时候, 更像是个家里蹲、酒蒙子。
栾芊芊走去拿了条像是度假的白色棉麻长裙, 随意地套在身上,开口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栾芊芊说着话, 理着肩带面无表情地走出更衣室,脸上是淡淡的厌倦, 看起来并不讨喜。宫理终于看到不是微笑不是社交礼貌状态的她了。
宫理托着腮道:“那我该叫你山, 还是山亦迁呢?”
栾芊芊皱眉:“它告诉你的?”
宫理摇头:“我去过山冶。旅行的时候路过。那里至今还有一家小加油站兼汽车旅馆。”
栾芊芊看来对家乡的情况并不是一无所知, 她垂了垂睫毛, 拿起手包准备往外走,道:“一个代号而已。”
宫理也从沙发上起身, 她步伐更大, 快栾芊芊几步, 鞋尖迈过房间正中央的池昕的尸体,走向门口并回头对栾芊芊道:“我叫宫理。”
栾芊芊一愣, 她对剧情恐怕已经默背一万遍,对宫理这个“配角”的名字也相当熟悉。
栾芊芊也跨过池昕顺着岩板缝隙蔓延开的血溪,抬头看着她。
宫理将手握在了实木大门的门把手处,道:“名字巧合而已。你知道的那个宫理,已经在整容事故中死掉了。不过……”
宫理打开了大门:“她临死前还是感觉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爱池昕,还是感觉到了自己被拽入陌生情绪的恐惧。”
栾芊芊真实的性格,远比宫理想象的还有尖锐,她眉头蹙起一下又放开,平静道:“你在为那个姑娘打抱不平。确实,我害死了她。”
她只是脸上有一丝怅然若失,却并不是愧疚或痛苦。能如此利落干净地复仇,连一句对自己五年来的诉苦与解释都没有的人,恐怕早就心如磐石。
栾芊芊拿着手包,也没谦让,径直从宫理打开的大门中走出去,回头露出了与她过往气质绝不相同的回眸一笑:“但我害死的人可数不尽数。我可不介意你替他们打抱不平,要来杀我吗?”
池昕刚刚死掉的卧室外有一道道的门与回廊,简直就是被层层包裹的洋葱屋。
宫理耸肩,这次换栾芊芊拉开门请她先通过,宫理两手插兜从门中走出去:“你要付我钱的话,我可以考虑杀你。”
栾芊芊轻笑:“那我考虑考虑性价比。”
二人时不时一前一后地走出层层门扉,就走到了她与池昕住处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