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c:“本来预计是今天夜晚。”
宫理看了一眼光脑:“那还有点时间。”
“我现在正在想办法复制进入深渊最下层的权限。”
宫理惊讶,压低声音:“别人也有权限吗?”
“希利尔曾经短暂的给过自己的几位心腹这种权限。”文字浮现在她视野中:“在刚刚他们其中几人,又获得了这种权限,似乎是希利尔希望他们去到深渊下层去做事。你最好能比他们早到一些。”
宫理猜测,这几位“心腹”,也被希利尔那恐怖的能力控制着。
在宫理进入深渊之前,tec复制好的权限,就已经形成某种类生物电讯号,被预载到了光脑上。但进入深渊后,就连tec都已经与她断联,宫理在透明电梯中,尝试将光脑靠近控制台。
全透明的电梯开始飞速向下,在宫理去往过的那两层也丝毫未停。
看来成功了。
她即将进入深渊的最下方。
在经历一段隧道般的黑暗后, 宫理都有些无法感知具体的时间,她只觉得站的两只脚有些发麻。
眼前忽然开阔——眼前色彩还是一片黑暗,但她忽然就感觉到了周围空空如也, 似有回音、微风。
就像是忽然从狭窄的甬道,落到黑夜中平静的远海海面上一样,环顾四周,除了自己一无所有。
黑色的天空与黑色的地面像是永无边界, 没有地球的地面弧度, 没有大气的能见度造成的视野衰减, 仿佛天与地是永不相交到极限的平行线一样。
没人知道这里能有多大。
一道道或明亮或黯淡的光束从头顶落在黑色的地面上, 就像是夜空中悬着一盏盏吊灯——
但并不是吊灯。
在不断向下的电梯中, 宫理仰头看去,不知道有多高的黑色天空上, 没有星星与月亮, 却有许多并排浮在空中的窗户。
窗面朝下,与地面平行, 或高或低的浮在空中,让她有种晕眩的感觉。那些窗户内的风景投射下了道道光芒, 落在了地面上, 留下了一块块巨大的光斑。
塑钢窗。玻璃花窗。黑色金属窗。排风扇窗。绘有花草的破旧木窗。鬼神浮雕挂满蛛网的石头窗。金碧辉煌巴洛克风格镶嵌珍珠的贴金小窗。
像来自于住宅、教堂、皇宫与工厂。
如云朵一样, 千千万万的窗户平着漂浮在空中。那些窗户看起来不大, 但窗户后盛夏的日光、静谧的月光、阴天的微光、熹微的晨光,投射在地上, 那形成的窗户形状的光亮, 或明亮或黯淡, 或冷寂或温暖,就像是分割的各色麦田。
每一块光亮, 都拥有着广场般的大小。
电梯停在了地面上,宫理仰头屏着呼吸,缓缓走下电梯,看向头顶无数面朝她紧闭的窗,有些晕眩与腿软。
餐厅、海岸与教室。
花园、病房与夕阳。
无数地域窗内与窗外的风景也都在她头顶,就像是寂寞的上帝收集了人类的窗户作为油画,装点属于他的美术馆。
其中一扇平平无奇的灰色石头窗户打开,露出了宫理来时的电梯井。随着宫理走出电梯,透明电梯缓缓向上上升,缩回了灰色石头窗户之后,天上那扇窗户也随之合上。
她环顾四周,没有任何收容物,只有这一道道光柱从无数窗户中洒落而下,像是千万个舞台的聚光灯。
宫理走动起来。
这一道道光柱下,她身影小的就像是一粒被风吹动的尘埃。
她仰头看着那些窗户的风景,想要在心中巨大的震撼中仍然找到一些线索。
距离电梯不算太远的一扇窗户,窗户中的风景似乎是许多棕榈叶与月亮,还有长满水草的平原。那扇窗户的木质窗框上,雕刻着原生态的简单浮雕。
宫理忍不住驻足,仰头看向那扇窗户,想要辨识着风景的来源,忽然感觉到那窗户缓缓朝下方打开,月光洒满她身上,她感觉到一阵眩晕——
当她扶着额头回过神来,只看到落在地上的如同麦田大小的蓝色月光边缘处,有了透明结界四壁,变成了与月光同等面积的“房间”。
而房间中突然出现了其他的事物。
是一只满身疮痍的苍老大象,下肢萎缩,坐在地上。它面前摆着巨幅油画与画架,而它鼻子卷着一支秃了毛的油画笔,正蘸取着粘稠的颜料,在调色盘上点着并继续在油画上涂抹。
它沐浴在月光中,眼珠已经浑浊,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宫理。
宫理愣愣的看着眼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头顶并排漂浮着无数窗户的巨大空间内,一扇月色如水的窗下,一只浑身溃烂的大象坐在地上寂静的画着油画……
她甚至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无法理解这一切。
这一扇扇窗户,就像是被隐藏的一个个囚笼,每一扇窗户下方都对应着被关在这里的一件事物?
但宫理很快察觉到了几件事。
这间巨大的透明房间——或者说“囚笼”内,摆放着很多巨幅油画,只是画面全都被人用刀片划破了,如同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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