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铅笔正被那支缠满绷带的手把玩在指尖,像是在转笔一样,手的主人抬起头来道:“你确定,这个能改变一切?”
还是那烟熏火燎的声音,宫理将视野拉远,就看到一个几乎浑身都缠满绷带的女人,坐在了手术床上,晃着两只脚:“你是个a,却向另一个人类求助,希望能得到改变我命运的物品,结果你还真的拿到了。你说的那个地方,是哪里?格罗尼雅?啊……我只听网上提到过,格罗尼雅的魔法球系列红酒,多少年就出几十瓶,是金字塔尖最顶上的权贵才能喝得起的东西。”
女人没有头发,凝胶绷带缝隙中露出一对黑色的瞳孔,似乎是她受了很重很重的伤,勉强能活动但皮肤都烧伤了。
她眼睛显得有些死气沉沉也有些嘲弄。
“对。”
一个半人高的单臂机器人从手术台另一边绕过来,手中拿着包裹,指示灯随着电子音明灭:“我只是尝试。我以为她还是不会理我。我告诉她,我看着一个人类,我有。冲动。她曾经改变过世界的记忆,改变几个人类的认知与记忆,或许不是难事。她早已比当年更加强大,或许也更。寂寞。总之她没有跟我回答,连一个滚字也没有。只是给了我这支笔。”
绷带女人沙哑的嗓子大笑起来:“你是说一个神一样的家伙,听了你几句话就愿意帮我了,然后就寄来一支铅笔,来实现我要操瑞亿的愿望?”
她嗓子完全坏掉了,这样的大笑让她咳嗽出一口血沫,她吐在地上,抹抹嘴继续道:“怎么,这支铅笔能写我的故事吗?写我脚踢池元,拳打池昕,把他们各地的分公司全锤一个遍?”
tec显得很老实,这似乎是它第一次这样长久地接触陌生的人类:“不能。但是可以将某个故事,变成你的命运。稍等,我跟你解释这支笔的能力。”
绷带女人从手术床上跳下来,她行动不便,胳膊不能完全抬起来,也跛着脚。但她仿佛早就不在乎自己了,就这么拖着半残的身体走着。
tec的数个摄像头对准了她,道:“我还是要说。你应该。更换义体。或者制造一具仿生躯体。我初步有了这种技术,只要你提供给我一些你的组织——”
绷带女人转过头,缠得像木乃伊一样的手指还能比出中指:“没得商量。我可以死,但不能成为上传的意识,也不要任何一个部件是仿生体。我不要那样的活法。我早说过,你可以杀我,随便要把我每一根骨头打碎、折磨,随便你满足你的好奇心。”
tec有些慌张地挥舞着机械臂表示拒绝,似乎理解不了这个女人的极端自毁倾向。
它顿了顿,指示灯闪烁片刻后道:“我不会这么做。上次你差点死掉,我将你意识上传,你的意识就立刻枯萎,甚至还像有毒一样差点毁掉我的芯片。”
女人笑了两声:“我就是这种东西,比病毒还像病毒。”
女人拖着腿走到一旁,道:“反正我就烂命一条,你别想从我身上榨取什么价值了。如果你想要借我之手毁掉瑞亿,那你可比我强大太多了,何必找我。”
tec的词语间隔很长,仿佛是它也在欲言又止:“我不能做。我只是。不。我说了。我有冲动达成你的想法,看你折腾。”
女人似乎已经跟它探讨过几次这些问题,拿起铅笔:“说说吧。”
tec的单臂机器人靠近她,道:“这支笔是她创造的‘收容物’。能力便是可以将自己名字写入有十万人及以上阅读过的有情节的文学作品中,就能够让对应的人的命运向情节靠拢。但是任何看过书的人,都可以改变书中的命运。”
宫理心里重重跳起来。
眼前的女人就是栾芊芊。
或者说她抛掉的那个名字,山亦迁。
而tec早就不是它自认的旁观者、注视者了。
它帮助栾芊芊这件事,所作所为甚至已经超越了栾芊芊自身,像是它的冲动与情感与她强烈共鸣,投射在她身上一样。。
而这段对话里揭露的细节与事情太多了。
tec为了帮助改写栾芊芊的命运,甚至再次去找了绘里子。绘里子不但活着,现在还在公圣会的“圣都”格罗尼雅。而绘里子在这些年,甚至有了“创造收容物”的能力,为tec制作了这支铅笔。
但更让宫理心里狂跳不止的,是用铅笔写入小说,将剧情变为命运这件事。只是……
绷带女人说到了重点:“那也没什么用啊,哪怕是我把自己写进书中,写成超级特工、写成神仙,岂不是有十万个人都能引发蝴蝶效应,随意干扰书中的命运吗?”
tec却道:“所以,挑选书就变得尤为重要。只要看过这本书的人都死掉就好了。”
绷带女人惊道:“你在说什么可怕的话!你要杀十万人?!”
它推来一个装满了打印纸张的箱子,在这个几乎人人都用屏幕的时代,印刷品都显得少见了:“不是那个意思。这些都是仅存的数本核前时代的小说。还是许多年前有人从原爆点中带出来的。很珍贵的书。是我重要的人的遗物。很不容易才得到的。这也都是我查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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