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即将关上车门,看向那流着口水的孩子,和悲伤的母亲,轻声道:“你要意识到,主将永远不离不弃或弃之不顾,主将永远缺席、永远冷漠。但你应该为此感到心安,主不会因为你一时的不虔诚而惩罚你,也不会因为你补救的赎罪而偏爱你。”
那母亲脸上似乎回想起什么自认为“犯戒”的行为,惶恐又呆呆地看着西泽。
西泽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只留那个母亲与孩子在追着车的人潮中平静地站着。
老萍朝车后看了一眼:“你真有点当……主教的天赋。要是我年轻时候听过你这种级别的布道,恐怕一辈子都在信教这个坑里出不来了。”
宫理嗤笑一声:“最重要一点,就是既不信教也对他们毫无所求。”
……
而宫理回到修道院的时候,之前总是偷偷藏在花园里看她的修女们,很多人都大胆地走过来:“西泽主教!你讲得实在是太精彩了——我们、我们很喜欢你说的主与世界的论道!”
“西泽主教,你真的见过献天使吗?献天使会是引领我们走向新世界的使者吗?”
“西泽主教!西泽主教——”
也有些修道院的枢机卿和红衣主教走上前来,有些是想要斥责他,有的则是眼里闪着喜悦的光芒。
西泽无视他们,从这些修道院有头有脸的人身边穿过,走向自己的住所。
有些人笑容一僵,有些人则怒瞪过来,不过涂斗主教倒是跟了上来,黏在他身后激动道:“你听说了吗?因为被人认出你是献派的主教,在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献派关键词的浏览量激增2400,很多人都对献派特别感兴趣了!”
宫理微微偏头:“您还在乎搜索量吗?”
涂斗主教笑道:“毕竟是献派在万城的教堂都变得空空荡荡了,我们也不想成为边缘的小教派。您越是说着不会分享靠近主的办法,大家越是蜂拥向跟您有关的各种地方。”
涂斗也在小心翼翼观察宫理的表情。
她要是一切都是设计的,那就麻烦了,说明这个人太懂得运用权力、吸纳信徒了。而如果他真的笃信这一套,那反而容易控制,不过是个对外发言的工具人罢了。
这样想的,不只是涂斗,还有希利尔,他手指放在嘴唇上,一遍遍看着视频。
特别是很多人都用光脑拍下的,西泽走下台阶时说的那些话。他是有野心在里面,还是真的只是抨击?
他说要跟西泽成为公众眼里的两端,要尽可能地吸纳各种人的目光,他显然做到了,但做得……太漂亮了。
希利尔思索着,短短几分钟的视频循环播放他也没有真的去看,忽然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来,戳了一下光脑投影,似乎想要将视频停下来。
但他手穿过了投影,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能悄无声息靠近到他身后的,整个修道院恐怕也就只有林恩一个人。希利尔没有回头,点按了一下让光脑暂停:“林恩,什么事?”
林恩似乎没听见他说话,还盯着暂停画面中的坐在车里,看向母子的西泽,忽然道:“主弃我不顾。却应该心安。”
希利尔轻笑道:“说得很好。好得能让所有教|徒都更狂热也更解脱,发自肺腑地向主低下头。你来找我是?”
林恩低头看向希利尔,他穿着全套的盔甲,手垂在身边:“玛姆回来了。她要见你。”
希利尔表情一凛:“我这就过去。西泽呢?”
林恩:“忏悔室。”
……
宫理进忏悔室,只是想躲一会儿人,外加演一会儿戏。装作是为了自己失言而向主忏悔一会儿。
她想着如果忏悔室里有别的教士能听他忏悔,她就装模作样逼逼几句掉点眼泪,但没有人,甚至她主动叫住几位教士,对方都一脸惶恐地不愿成为她的告解人。
宫理只能坐在忏悔室里一个人玩光脑消消乐,打算一会儿再抹抹眼角走出去。
就在这会儿,忏悔室雕花隔板对面隔间的门忽然被拉开,宫理连忙收起光脑,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上,从雕花镂空处很难看清对方全貌,宫理道:“抱歉,我不做告解人,我只是想在这里向上帝忏悔片刻。”
对面响起了栾芊芊的声音:“您哭了吗?”
宫理:“……”
她俩可是曾经在一个片场互飚演技的,宫理演起来可一点也不比栾芊芊差。
宫理手掌在眼眶里用力压了一下,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又坚定道:“不,怎么会。”
栾芊芊黑色的瞳孔似乎从镂空中看向她。
这家伙当初在《天上再见》演修女的时候,演的那个超脱人性的圣洁劲儿,连卢导都鼓掌叫好。而宫理当时演的也是个走偏的狂信徒,这会儿倒是人设都对上了。
栾芊芊手指扣在镂空处,宫理这边能看到她白皙的指尖与关切的目光,她轻声道:“……您很孤独,也很愤怒。我能感觉到。”
宫理演着孤高冷淡,心里却满头问号。
栾芊芊不会是想勾搭西泽吧,她是不是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