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抬头笑:“抱歉,写的太酣畅淋漓了。说来,他们说字是有甜味的,你信吗?”
甘灯低头看着她。宫理灰色的树脂义手搭在血红色的书籍封皮上, 压着书页下血管跳动的东西。
刚刚她写的最后一个字的撇捺顺着向下,几乎碰到了——
她笑:“你快把书顶起来了。啊,不要弄脏书, 那可是大罪。”
甘灯低头看着:“……不要尝了。舌头上会沾上墨水,虽然干了但是还是会化掉的。”
宫理托腮:“那确实有点讨厌,那我要不要尝尝没有字的地方?”她鼻尖抵在了没有字迹的皮肤上,嗅了嗅, 笑道:“我闻到了书香。”
甘灯无法再冷静的当一张纸了, 他甚至不管过敏与否, 握住了她手腕, 将她拽过来几分:“总要跟文字有点深度交流才算沾染书香。”
宫理笑着撑起来一点身子, 欣赏着自己的涂鸦作品:“文笔斐然,视角多元, 你说是不是?”
甘灯却什么都没说, 抬手握住她后颈,将她脑袋压下来, 扬起脸来亲吻她。
宫理总算是肯好好吻他,舌尖确实像是要从他发号施令的唇舌中得到点知识。
她说是吻技高超, 更像是投入专注, 压根用不着什么所谓的技巧, 就会让别人感觉被她视若珍宝又深深迷恋。这种错觉本身就是最要命的。
会让想练习任何技巧的他, 都脑子混沌,只会本能的回应这种令他战栗的喜悦。
宫理抬起来, 呼吸让两人的脸都像是发烧一样喷吐热气, 她抬起了钢笔, 握住了他的脸。
甘灯皱紧眉头:“不行。”
宫理银白色的瞳孔扫过他唇角鼻尖和眼角,简直用目光的柔波就能让他屈服似的。
笔尖越来越接近他的脸, 他挣扎起来,有些恼火道:“宫理!你不能在我脸上写字——”
但宫理似乎坚持要犯混蛋,笔尖还是快速的压在了他的脸上。
只是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抬了起来,她笑道:“给你多点一颗痣。”
甘灯看着她,脸上有些被触怒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宫理歪头笑道:“你生气也蛮好看的。就是下次不用准备我的个人物品。”
这像是某种提醒或警告。
但她偏偏以轻飘飘的方式提出,让甘灯也无法辨认她是不是不大高兴——但这个惩戒似乎仅仅是一颗在他脸上用钢笔点的痣。
甘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好像提出互不越界的是自己,最后越界的也是自己:“……”
就在他觉得气氛或许会冷下来,今天会这么突兀结束的时候。宫理却抽走了那本红色封皮的书,扔在地毯上,啧声道:“书上弄脏了一点点呀。要来吗?”
甘灯将她的浴袍扔到地毯上去,以紧握她的手作为回应。
宫理道:“只是我们要约法三章。”
甘灯以为是要定下他们以后相处的规矩,心沉下去,却没想到宫理开口道:“首先,你不能叫太大声,哦你别一副自己从来不叫的样子,我上次就该录音的。”
“其次,你不许抱我,别把你身上的字蹭脏我了,我还想欣赏自己的作品呢。”
甘灯手搭在嘴唇上,宫理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显然这有条条框框的相当不自由的要求让他更……了。
“最后一点就是,小心你的腿,别乱动。”
甘灯嘴唇在手背下轻声含混道:“我的腿好一些了,而且也……你别用手——呃!”
宫理笑嘻嘻道:“过敏了?”
……
宫理:“好啦,不作弄你,你说,腿变好了怎么回事?”
果然,甘灯不会因为她这种事生气,断断续续道:“说是、说是不但恶化缓解很多……还……”
宫理故意不动了:“还?”
这个停顿更受折磨的绝对是他。
他甚至都有些急恼:“还说不定能恢复一点已经残疾的地方!你不要——”
宫理确实有点惊讶:“竟然会变好,原因是?难道是有什么特别有效的药物?”
甘灯摇了摇头,脑袋挤在几个垫子之间,发丝因为静电全都贴在垫子上,他侧着头不看她,似乎觉得这样就更能忍住声音。
他想转移点注意力,盯着一旁的桌子,呼吸断开了句子:“可能是……因为情绪、或者是大脑活动——”
宫理有些惊讶:“不会是因为这个吧?你这设定简直就是魅魔,靠这个治病啊。”
甘灯从搭在脸上的手背下方,有点无奈又气恼的看了她一眼。
就不可能是因为他心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感情吗?
他跟她拥抱的时候,就觉得时间理应被他浪费虚度,活着或许可以不为了崇高的目的,也可以就是为了这无意义的蚂蚁般绕圈的行为本身——
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他对更多描述人世间的词语从“知道”变成了“理解”。
他感觉得到,诗歌与文学中俗套的“爱情”的强大力量,将他捏扁搓圆,让他觉得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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