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似乎又发来了消息, 她仰头无声大笑起来, 圈着腿鞋后跟踩在座位边缘, 脑袋朝后仰在沙发靠背上,她笑了会儿, 似乎想到要怎么回嘴了, 又快速地回复消息过去。
以平树的敏锐, 从她第一个笑容就感觉到,跟她聊天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朋友。而宫理眼睛里那狡黠又快乐的光, 却因为几行字更加闪耀。
平树沉默了许久,忽然轻声道:“你有帮我跟他道歉吗?”
宫理眼睛穿过屏幕朝他看过来:“什么?”
平树道:“上次凭恕跟他对线半天,说了不少难听的话,你有帮我道歉吗?”
宫理看了一眼屏幕,笑起来:“有什么道歉的必要嘛,早就无所谓了,都是小事。”
果然。
平树睫毛垂下来:“那就好啊。”
波波吃完饭了,打着嗝正在玩套餐送的儿童玩具,平树刚要再开口说别的,宫理放下了腿:“我一会儿要有点事,咱们先送波波回去?也差不多到我跟儿童协会的老师约的时间了。”
平树一想也知道她之后要有的事是什么,他道:“没事,你去忙吧,你接她过来的,就由我送回去吧。晚上打算去趟房屋中介那边吗?”
宫理两手插兜在外套里,摇摇头:“我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有时间。如果有空的话,我再联系你。”
她伸手摸了摸波波的脑袋,又对波波做了个“回头联系”的手势,波波对她摆摆手,宫理便脚步轻快地走了。平树从二楼能看到她穿着球鞋,蹦跳着小跑过广场,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方体内部虚假的阳光照着玻璃,照亮了狼藉的餐桌,他感觉非常……愤怒。
他不是在生宫理的气,而是对于那个“甘灯委员长”十分芥蒂。
宫理在跟他聊天。宫理跟他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不过这不是平树芥蒂的原因。
不论是春城、还是这次去公圣会,从这位委员长手中交给她的任务,哪个不是极其危险,他纯粹就把宫理当成是尖刀。
平树也知道,宫理很擅长跟似敌非友的男人玩一些看起来如同暧|昧般的危险游戏,这其中她都有要达成的目的。她总能得手,这些男人大多也没有好下场。
他以为宫理跟这位委员长的游戏,也是披着暧|昧的相互利用,但现在宫理的笑容和言语都证明,她跟这位委员长关系更近一步、更亲密一步。
宫理可不是什么恋爱脑,这个男人如果不表现出诚意或感情、如果不掏出一颗心来,是不可能让宫理这种人对他另眼相看的。
但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如果宫理跟甘灯根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把她推出来加入这个“蜕皮计划”,那再正常不过了,从利益角度来说宫理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作为委员长,把宫理当一把刀来用也合适不过,宫理如果吃了半点亏,都会把这把刀捅回甘灯身上。
可现在呢?他如果真的对宫理有感情,怎么会把她推入“蜕皮计划”里?!还是说这是个连自己的感情都可以利用的人!
甘灯他深知宫理富有同理心与好奇心,喜欢单刀直入危险之中,他只要吐露足够的疑问,只要留下足够多诱人的线索,宫理会主动掺和进去。
平树也听说过一些传闻,唯一一位做过收容物的委员长,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人,会利用手边能利用的一切吧。
他怎么能……怎么敢这样呢?!
就以为自己是委员长,就认为自己有宏图大略?就把跟宫理之间的亲密也当成利用的工具?还是说他不够了解宫理,他以为宫理是纯粹游戏人间,把之前几任都当玩物的人吗?
平树还记得之前在北行的路上,房车在寂静无人的月球小姐工厂的充电站,他们撑开躺椅坐在雪中喝汤聊天,他也问过宫理一些过往的事情。
她十分隐晦地提过几句:
“就因为被一个人伤害过,就对之后的人视而不见,实在是太幼稚了,我决心以后不再这样做了。”她吹着汤笑道:“虽然我没耐性又很容易放弃,但我从那之后就决定,还是要真心待其他爱我的人了。我感觉自己总是在学,学得勇敢一点,学得依赖一点……学得多说一点。哎,但是好难。”
她努力在爱别人多一点的道路上,遇见甘灯这种人,若是甘灯再凭借着权势关键时刻给她捅刀……
平树越想越觉得愤怒,波波似乎都看出了他的情绪,拽住了他的手指,关切地看向他。
平树看向波波,吐出一口气,拿上她的玩具,笑道:“走吧。”
平树结账走出餐厅大门的时候,忽然叫醒了在他脑袋里犯懒的凭恕。
平树十分平静:“要跟我联手吗?”
凭恕:“哈?”
……
宫理从接下蜕皮计划之后,除了向项目组汇报过几次自己的进度,就没有再跟甘灯发消息了。
她懒得跟他发消息,不想暴露自己,也不想试探他具体的想法。
她觉得图书馆里那一摞宗教相关的书籍中,特别机密及高权限的几本,或许也是他摆在那里的。
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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