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背上留下细细血痕,宫理在耳鸣眼花中伸手覆盖在他手背上,他似乎松了口气,却没有松开手指,用力到胳膊都在颤抖。
直到气浪消失,宫理趔趄了一下才缓缓站起身来,平树的羽绒服背后都已经被刮烂了,他从床上被掀道地上,跪在那儿半天起不来。
宫理抓着他的手,抬眼往窗外看去。
气浪甚至让方圆数里地内没有了降雪,宫理看到一支巨大的舰船停在云层之中,它灰白色的自身几乎要融化在同样灰白的云与雾中,就像是银色的笔放在灰色的天鹅绒上,那些奇异的反光与光线勾勒了它一小半的轮廓,特别是船的下半部分——
它上半类似普通的舰船,有长长的甲板、炮台与中控室——因为只有轮廓,所以她也不确定。舰船下半,有许多像是萨克斯风按键般的巨大圆盘,像是某种磁吸盘或雷达,其间又悬挂着许多像肠子肚子一样粗软的电缆,随风微微摆动。
看了就知道,这玩意儿在能动的时候,从来没打算从天上降落下来……
她听力逐渐恢复,才发现自己的光脑一直在响,只是在粒子炮发射之后杂音更大了:“这是、我诞生的地方——找我,我救她,我告诉你——”
宫理的光脑自动弹出了一个绘画软件,这里没有导航,它竟然画出了复杂且极其准确的地图,为他们指明方向。
平树抱起波波:“我们赶紧……啊!”
宫理扶住他,只感觉地动山摇,似乎是又一次的地震,似乎跟之前造成地面裂缝、衣柜倒塌的类似。
宫理问道:“地震?还是说打仗的连锁反应?到底是在打什么?”
平树摇头,推着她:“走,不要问,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些战争在打什么,又是如何回击的,走!”
平树要开车,就改成宫理去抱着波波,她被波波的重量吓了一跳,一个女孩怎么能轻得像一条毯子,她或许不止是六七岁,只是因为营养不良才看起来只有这么点。
宫理没抱过小孩子,不知道怎么才好,恨不得把她藏在怀里,二人跨出去,那个红色胶囊一样的机器人已经躺在客厅里不动了,宫理看了一眼那个机器人,抱着波波冲下了楼去。
二人疯跑着在地震中穿过风雪,跳上房车,宫理立刻往车厢后方去,将穿着脏兮兮睡裙的波波放在床铺上,打开暖风,盖好被子。但她眼睛仍旧在眼皮下乱转,没有醒来。
风雪更大,剧烈的风几乎是从街道上呼啸而过,冰渣把挡风玻璃打得咔咔乱响,宫理把地图给平树看,平树一愣:“这是……铁城最重要的研究中心。那里以前是普通人绝对不可以靠近的机密重地。”
宫理冻得脸上泛红:“那里恐怕也早就废弃了,我们走,时间不等人!”
平树看着tec在光脑界面画的地图, 似乎能勉强辨认前路,油门踩到底,往tec标注的方向开。
他们还能看到远处开过粒子炮的巨大舰船平稳驶入云层之中, 一些极远的云在诡异地变幻着形状,似乎掀起风暴或有巨物在其中翻腾,酝酿着原理不明的回击。
而刚刚粒子炮引发的气浪,让他们头顶本来就有些崩断的“黑环”有更多碎渣掉下来。宫理抬头往上看是细小碎渣, 只是越往下落越大,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会被上帝的饼干屑砸死的跳蚤, 急道:“往左开!”
平树猛地向左转方向盘, 车子在雪地里发出尖锐的声音, 一块如渔船一般大的黑色碎片重重砸落在地上,溅起一片雪。
平树辨认着道路, 小心驾驶着, 宫理在往车厢后方去一趟,她端了一点温水, 用小勺子往波波嘴唇里倒了一点点,湿润她的嘴唇。
没有适合波波的衣服, 宫理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羽绒服给她套上, 又把自己长袜子也给她套在脏兮兮的小脚上, 波波体温并没有因为进入温暖的车内恢复太多, 她甚至连嘴部的蠕动都停止了……
宫理看到床头那个平树给她改的小熊帽子,已经被细密的针脚改得适合机器人的大脑袋佩戴, 但对现实中的波波来说又太大了一些。宫理拿起来给她戴上, 几乎盖住了她眼睛, 但也很适合防风,平树两边留着缀着毛球的绳, 宫理将绳子系在她尖的吓人的脸下。
她站在床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宫理尝试着将手指放进波波手心里。波波手心很软,也有一点点温度,与之前的铁手不一样。
波波并没有握住宫理的手指。
她往窗外看,路似乎开阔了些,平树道:“快到了,宫理你开个天窗,要有什么东西敢拦你,你就把它给打下来!”
宫理打开地板下的暗格,拿出一把重型激光武器,戴着毛线帽子,上半身探出天窗架好枪。
风雪打在脸上,余震还在继续,地面上有一些新鲜的裂痕与翘起。宫理远远地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水泥地,一些用途不明的机械装置立在地面上,连接着地下,像是空气交换器,像是某种充电桩或者交换机,外壳上都涂着斑驳的瑞亿logo。
但是与宫理在万城看到的不太一样,这里的logo显得款式更老或者更重工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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