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把他手拍开:“吹头发对理发师很关键的,吹不好头发等于白剪,别插手。”
平树搬个凳子坐在浴室里,宫理开着吹风机乱扫:“幸好不是给柏霁之剪头发,他掉毛估计跟蒲公英似的。”
平树肩膀一僵硬,又缓缓放松下来,道:“可能是换毛期吧,应该一年就一段时间。”
宫理叼着梳子,乱抓他头发:“可能吧。”
她最终给他梳好吹好的时候,还挺满意的,平树也露出笑容。刘海剪短了一点,旁边修的整体都更随意柔软,他表情总是很乖,配这个发型,就像个偶尔会作恶会耍坏的乖孩子。
宫理抓了抓他前额的发:“露出额头也挺好,没事也不用打理了。”
平树从来不太爱照镜子,这会儿在那儿偏着脑袋照个没完,又顺手把落得有头发的洗手台都给收拾了。
宫理看了一眼表:“啊,都这个时间了,明天要上班去了,今天来不及搞家具了。”
平树:“没事,我来弄!你先去睡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宫理:“你不回去了吗?”
他动作一顿,宫理打个哈欠:“也行,明天你也要去收容部上班了,咱们一块得了。”
宫理跟他一起组装了床的框架,弄到一半就困起来,在平树的劝说下,到沙发上睡了。
平树轻手轻脚在房间里捣鼓,这几天他的意识一直在睡觉,他也不困。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宫理,她披了个小毯子就躺在沙发上睡,分辨不出来睡的沉不沉。
他走过去把窗帘拉上的时候,宫理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哼了声:“……平树?”
他没想到宫理睡觉这么浅,应了一声。
她没动静了,似乎又睡过去了。
宫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脚边有东西,她踩了踩,是软的,听到平树两声低哼,她坐起身才发现平树坐在她脚边也睡着。
环顾四周,她吓了一跳。
这还是她家吗?!
平树把床都组装好了,还包括鞋柜和几个简单的衣架,之前没拆的箱子里,还有脚凳、茶几、地毯和小床头柜,桌子上还摆了好几个咖啡机早餐机这种小家电,门口的立式衣架挂着她外套——
他甚至还买了一把浅色的假花,几个可爱的抱枕。
她住的地方一下子就从仓库变成了……家。
回过头去, 屋里还有全息投影仪,他给客厅挂了遮光帘。
这些东西都在她身边,动静应该不会太小吧, 她竟然都没醒。
她醒来洗脸,回来的时候平树光脑上的闹铃也响了,他揉揉眼睛,就看到宫理坐在那个水床边沿, 很新奇的颠一颠, 宫理道:“还挺舒服的, 你试过了吗?”
平树摇着头, 宫理对他摆手:“快来试试、快来试试, 真厉害啊!”
他表情纠结了一下,不肯坐上去, 站在床边拽她起来:“快点快点, 上班要迟到了,我们下楼买点早饭。”
宫理从外部楼梯下来的时候, 云浪楼一些年纪小的师弟师妹似乎在附近找到了学校,穿着校服正结伴要去上学, 看到睡眼惺忪的宫理, 挥手跟她告别:“姐姐是不是要迟到了啊, 大师姐都已经出门了?”
宫理本来想叫柏霁之一起, 敲了敲门没回应,就问他们:“四楼的大尾巴哥哥呢?”
孩子们摇头:“没见到呀。”
宫理嘀咕着, 就下楼跟平树买了点早饭牛奶, 几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女弟子正在里头理货, 非说不要钱,宫理:“你不要钱我就不买了, 你忍心让我饿肚子上班去吗?”
那几个弟子笑了笑,大概也知道宫理现在不差这点钱,就接过来了。
宫理骑车带着平树去上班,他们从附近一家租借老式唱片的店铺楼梯下去,进入方体之后,一刷卡便先是万城方体大厅。
大厅不像那种高档写字楼,没有前台或者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更像个地下的时代广场。
两侧有很多形态各异的建筑,每一栋都属于收容部、行动部、对外关系部等各个部门,那些建筑的外形似乎都很有各部门的风格,比如收容部冷肃的就像是个水泥盒子,对外关系部则是红色镀银配落地窗,大楼外甚至还有什么业绩之星的大横幅。
宽阔的路面上,许多干员穿制服或私服,快走或闲聊。路面上有些饮食店,都是宫理在万城没见过的牌子,恐怕是方体内部自己开的,能明显看到一些成组的干员坐在路上的桌椅边讨论聊天。
平树跟她挥挥手,往收容部那边去了,大门开开合合,看里头是很深的清水混凝土走廊,应该这些建筑应该就只是个壳子,开门进去了之后是另一番天地了。
宫理找了两圈,也没找到自由人应该去哪个部,干脆就在路中间的咖啡自动贩卖店点了杯咖啡,刚要刷卡,听到旁边声音道:“你饭卡里充钱了?”
宫理转头,就瞧见了熟悉的人。
原重煜没戴傩面,穿着制服,制服依旧勾勒着他的宽肩和臂膀,正伸手要去刷光脑。
宫理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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