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树木花草,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黑色的油漆, 枝叶依旧, 却看不到半分生机, 偶尔随着风抖动着那光泽诡异的灰色叶片。
左愫被当下震慑的双手发颤,就连宫理也小声说了一句脏话, 紧接着就听到手腕上的联络器传来冈岘的声音,但这声音不想刚刚那么清晰,更像是他们泡在游泳池里,而他在水面上怒吼。
冈岘的声音模模糊糊道:“尾针还会送你们……一段距离,之后请……你们通过滑翔伞从平台跳下……尽量节省灵力……行动悄无声息……”
他们所在的金属平台继续往球体结界内部深入,直到咔哒一声,停住再也不动了。他们往回看,距离结界表面少说也要有几百米的距离了。
稻农:“就到这儿了,我们下。”
稻农率先穿上了滑翔服,她虽然明显是个没什么超能力的研究人员,却经历过无数次任务,老练的一跃而下,只抛下一句话:“根据光点落地集|合。”
柏霁之一惊,他还是老实孩子,生怕要保护的研究员出事,赶忙跳下平台追上稻农。
其余人陆续跳下,就是恐高平树非要抓着她背包上的尼龙绳才肯往下跳。
宫理调整了一下落地的角度,就看到了山脚下灰色丛林里亮起的光柱。这里湿度非常高,潮气几乎要淹没她的肺部,宫理拿着之前买的激光枪,从树冠之间落下。平树对周围还很好奇,甚至还想去触碰树冠上的果实。
宫理小声急道:“别碰任何东西!”
平树转脸看向宫理,她脸上显露出前所未有的警戒,甚至连灰白色的瞳孔就像是在发光。
宫理缓缓落地,她确认了一圈周围的状况,才从特备包中拿出一盏冷光小灯,挂在激光枪下。
平树也从体内抽出一把血淋淋的骨剑,但这次是链条剑:“因为是s级天灾,所以你觉得比夜城危险得多?”
宫理摇了摇头:“不止于此。我认为它可能是对方体历史上来说都屈指可数的危险级别。外头那么多飞行器,说明里面也有无数的队伍在执行任务……”而且她见识过污秽者的水平。
她拽了一下平树,避免淌过任何水洼或深色草丛,平树能感觉她机械双臂有种发动的汽车那样的细微震动,证明她在紧绷着。
忽然他们听到远处光柱处,传来人声,还有一些武器破空声,宫理连忙拽着平树,往光柱奔去。
定位光柱就在树林外的一片洼地上,那里满是枯萎的灰色藤蔓,稻农双手高举一柄黑色钉锤,就像宫理之前在海滩上见到的一样,那钉锤上部冒出一阵又一阵间歇性的蓝光。
她紧盯着那窸窸窣窣的灰色树丛,宫理正要赶过去,就看到柏霁之先一步从某个树梢上落下,手持晾衣杆站在了稻农身旁。
树丛中有一些行尸走肉般的人们缓缓晃了出来。
他们几乎衣不蔽体,身材干瘦,看身上仅存的几块布,似乎是某些修真门派发的弟子服。
但他们头部以上,却裹满了布料,绝大多数人头部臃肿,在布料的包裹下显出各异的形状,或比肩膀还宽肥的球体,或高高耸起半米多,他们用红绳勒住层层缠绕在头部的布料,还在外头贴着数张黄色符纸,有些符纸已经被水浸泡模糊,有些则发黑糟烂。他们似乎就不断在破损的旧符纸上贴新符上去。
包裹住头部的布料,只在眼部抠了两个小洞,露出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柏霁之和稻农。
这帮人绝对是污秽者!
稻农皱眉道:“怎么会,我的联络器明明显示这里危险度很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敌人?”
柏霁之的直觉比联络器更强:“或许因为……他们身上危险的气息没那么重。或许检测器也该更新了。”
那群怪人似乎承受不住自己被包裹起来的头部的重量,身材佝偻着、半弯着,很多人还拎着佩剑或软鞭法器,甚至半裸着也要佩戴门派的玉佩。
那布料包裹的地方,应该是从她们头颅上冒出的软肉吧。宫理心里大叫不好,她正要从包里拿出章鱼头跃出去,就看到柏霁之从腰中掏出一枚火符,朝他们挥去,一阵扇形火浪蔓延,那群污秽者急急后退开。
而后他们似乎在交流,裹着布料的头部在颤抖,他们说着某种沙哑的言语,声音类似人类,却又像是闷在壶里的呐喊。
然后他们相互对视,竟然安静的朝后退去,身影迅速消失在灰色的树林灌木之中。
柏霁之依旧高度紧张,尾巴紧紧缠在腰上,紧盯着树丛,宫理和平树从隐蔽中走出,他早早听到窸窣声,猛的转过头来,松了口气:“是你们!”
宫理拎着枪:“不要想着跟他们对战,他们是污秽者。更不要有身体接触,春城里的天灾就是指某种附身和变异。”
稻农放下了钉锤,抬起下巴:“你还知道污秽者啊。之前说春城里一天一变,看来连联络器最新的地图指引都不好使了。”
联络器上能显示地图,地图如同气象图一样,标注着各种颜色的区域并随时随地变动。这些区域的颜色就代表着“危险程度”,越是黄色、红色甚至深紫色就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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