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低的,重复了她之前的答案:“……我不知道。”
宫理往后退半步,离开他的臂弯,不愿意继续了。
她理了理外套,从兜里拿出烟又想点一根,但还是放弃,只是点火器的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原重煜低头,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抬手遮挡光。他看到她裙摆上一块小小的湿痕。
“……抱歉。弄脏你衣服了。”
宫理无机质的瞳仁在光下反光发亮,她看着他,却不是在看她刚刚极有热情去触碰的他的身体,而是在看他的表情。
原重煜忽然对她的沉默与火光下的面容,有种灭顶的惊慌。
她会说:以后别再见面了?
她会说:你应该离我远一点。
原重煜看到宫理在火光下,表情木木的,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冷漠。
点火器关上了,黑暗泼头而下。她手指摆弄了一下火机,放回了口袋里,似乎两手插着兜。她从来快言快语,笑骂调侃,不会让氛围变得如此粘稠。她思索怎么开口的那种凝滞,让他觉得既恐怖也知性,既欣慰也绝望。
但她说道:“你说的提议,我考虑考虑。”
原重煜有些惊讶。
宫理走过来,替他系上几颗扣子,但没提裤子:“如果我考虑完了,最终决定还是只想做炮|友,你会拒绝吗?”
原重煜老实道:“……我不知道。”
宫理笑了,围绕着她的空气又流动起来:“好吧。你自己想办法软下来吧,我本来就没打算在野地里玩。这么撩你,抱歉。”
她捡起地上的蓝色塑料袋,晃荡着走出了巷道,背对他挥挥手:“明天我就进春城了,正好给我时间想想。”
原重煜直到听着她脚步声走远都没回过神。他整理好衣服,呆在黑暗的窄巷里,不想走出去。
他抬起头,看到仿真桃花树的一根枝条从背后的院子探出来,桃花瓣虽然是不是真的,却很浓艳,上头挂着的祈求姻缘的红绳在随风飘摇。
宫理两手插在外套兜里,垂着头往他们住的小院走,那机器人的背影走远了,远处只有春城巨大的球星结界还在像跳动的心脏一样,泛起一波又一波蓝光。
她垂头推开了院门。
……
平树睡不着,躺在民宿里还有粉纱帷幔的雕花架子床上,补之前消失几天落下的作业。
柏霁之已经把之前缠在耳朵附近的绷带摘下来了,在盘腿在保养他的晾衣杆,现在他的武器库里还多了从民宿的厨房拿来的菜刀等等。
小少爷虽然话不多,有点傲,但也很注重距离和礼节,平树跟他相处的一直不错,这会儿平树刚答完几道题,柏霁之忽然偏头道:“大半夜的,宫理出去干嘛?”
平树眨眼:“啊?”
柏霁之尴尬起来:“没有, 就是我听觉比较灵敏……”
平树没太在意:“她经常到处乱跑的,不用担心。更何况现在这里都是方体接管,不会出事。”
柏霁之点了点头, 缓缓躺了下去。平树写完作业,还没忘记给宫理送游戏体力,刚刚上线,就瞧见旁边的柏霁之忽然弹起来, 跳下床同手同脚的走出去道:“吾去更衣——”
平树半天才理解他是要去洗手间的意思, 柏霁之急急出门, 过了会儿, 平树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宫理和柏霁之打招呼的声音。
柏霁之看见宫理形单影只的晃荡回院子的时候, 故意放慢脚步打了个哈欠,宫理看了他一眼:“这么晚还不睡吗?”
柏霁之揉了揉眼睛:“……好巧。”
宫理扯了下嘴角:“嗯啊。”
她心情并不大好的样子, 拎着蓝色塑料袋就要回房间, 柏霁之想张口叫住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宫理忽然回过头:“耳朵好了?”
柏霁之抓了抓耳朵, 绷带也已经拆掉了:“唔……嗯。好多了。”
宫理点点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柏霁之呆在院子里片刻, 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蠢, 有多明显, 他从小培养的礼数让他此刻耻的几乎想扇自己一巴掌。
哪怕是那个护士长是她的什么炮|友啊, 妾啊,那也轮不到他在这儿横插一脚。
柏霁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猛地转过头去走回房间。
平树刚收好光脑, 柏霁之蔫头耷脑的重重倒在床铺上, 脸朝内蜷了起来。
平树:“怎么了?”
柏霁之不回答,平树也自说自话道:“早点睡吧。”
屋里很安静, 柏霁之在被子下头抱着尾巴,偷偷的打开了爽鸭c的超话。
而另一边,平树脑袋里某个打从春游开始就兴奋嚷嚷的家伙,这会儿又开始了:
[卧|槽修罗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护士长是不是之前躺在她屋里那个!看起来不是女的,是个猛|男啊!]
平树在被子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想让凭恕闭嘴。
[你还掐老子!我跟你讲,这次如果我能先掌握哪个器官部位的主动权,我肯定选括约肌,让你随时随地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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