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田字。
她的手已经颤抖到了极点,略显粗粝的手背上,凸起了青筋与指骨的痕迹。
她的师弟师妹们沉默地呆呆立在地上,仰头看向他们的大师姐。
宫理已经明白过来,她快跑过来,扯起跟巨狼缠斗的平树,朝旁边离水的台阶跑去!
雨+田,便是雷字!
恐怕是左愫的力量不足以让她用血写下完整的雷字,便用了这种办法。
那田字上灵光隐显,几乎是在左愫写完最后一笔的瞬间,飞入乌云之中!瞬间,乌云中闪烁起不祥的紫色光芒,就在纹身哥仰头向上看的瞬间,粗壮的雷光如同从乌云中刺出的利剑,直直劈向那站在雨中的红铠武士!
红铠武士猛地转身,但在那好似天罚的巨雷面前,它的刀看起来不堪一击。
一瞬闪光之后,轰鸣的滚滚雷声响彻了空旷的大堂!
宫理几乎耳鸣,雷电劈向地面瞬间因为高热蒸发出成团的水汽,她凝神看去,水汽缓缓散开,红铠武士已经消失了。
纹身大哥呆立在水中,缓缓跪倒下去,宫理看到他后背衣服的布料已经皮开肉绽,露出了他纹着武士的后背,疼痛让他浑身的肌肉都在痉挛。
只是那片武士纹身已经被毛细血管般的闪电纹覆盖,闪电像是生生烙在他后背上……他不可能再召唤武士了。
左愫这才意识到,召唤物与纹身有关,她踩在水中,身子轻晃,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直接去劈这纹身大哥。
宫理身边的巨狼也奄奄一息,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纹身大哥半垂着头,左愫有些站不稳,还是拍了拍抚着她的师弟师妹的手,往纹身大哥走去:“把法器交出来,对你来说不过是转手卖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却是——”
纹身大哥似乎摇摇欲坠,就在左愫快走到他身边时,他猛地一打滚,踉踉跄跄拔腿就跑:“你不过是看我已经集齐了十枚pass牌,也想把pass牌夺过去吧!我不会交给你的!”
左愫拔腿就追,却因为失力而差点摔倒。
宫理笑起来:“借我鞭子用用。”
她接过平树那鲜血长鞭,只是不知为何,到了她手里,杀气锐减,像是有些不愿意搭理她。宫理也就把鲜血骨鞭当绳子用,她奔出几步,骨鞭在头顶转了两圈,猛地一抽!
鞭梢打出了电火花般的一响,狠狠抽在纹身男小腿肚子上,他小腿立刻皮开肉绽,朝前摔去。
宫理正要上前拎住他衣领,却看着他像是撞在了什么看不见的刀片上,惨叫都未能发出,瞬间上半身四分五裂,切口齐整,掉落在水洼中,晕开一团浓粘的血!
左愫倒吸一口冷气,平树简直要尖叫,刚刚还在奔跑的人,忽然上半身碎成乱刀剁排骨,只有下半身还完整着,缓缓跪倒在地。
宫理汗毛直立,她定睛看向眼前,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追去,似乎有道隐形的丝线,就横在她面前不到半米远处。
十枚pass牌从纹身大哥身上散落,还没来得及掉到地面,就像是被什么黏住,朝远处飞去。
突然,大堂中亮起了炫目的光球,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太阳,悬停在大厅正中央。地面上一层积蓄的脏水,水上还飘着纸张与碎屑,却像是镜子、像是天池,倒映着悬日般的光球,他们挪动的脚步翻着层层水浪,让穹顶上反射着圈圈水纹。
被光球照亮,他们才发现前方交织着密网般的彩线,像是蜘蛛织网一样,从天顶一直到地面各处,在纯白大堂内排布出天罗地网。
而在那兀自发光的光球下,摆了张不起眼的破烂露絮的猩红色天鹅绒沙发椅,一位老太太端坐在其上,蜷着腿,专心致志的打毛衣。10枚pass牌掉在了她手边的塑料袋中,她低头轻笑道:“人是我杀的,东西我也拿走了哦。”
宫理认识她。
是在等待室时给了她一双袜子的老萍。
她像是一只安静又不起眼的蜘蛛,盘踞在一旁。
老萍织完一排针脚,才抬起眼来,看向他们,微笑道:“是等待室里的那两个小朋友。”
宫理后退半步:“这里是?”
她看到远处杂物堆后,有一个门洞,门洞蒙着一层半透明的结界,在结界上方,一个蓝色短发女人的全息投影在搔首弄姿:“只要十枚ass牌,你就能成为方体的一员了。现在名额只有九个了哦。”
九个?
已经有十一个人已经进去了?
“入学考核已经过去二十九个小时了。终点位置变换了六次,这处入口在这里停留了一个半小时,你们如果想要进入终点就抓紧,说不定一会儿又要变位置了。”老萍道。
平树惊讶:“二十九个小时?!”
对宫理来说,感觉才过去了两三个小时。显然是在图书馆里,时间的流速跟外面不一样。
不过那去往终点大门的道路上,并没有被交织密布的彩色毛线拦住,老萍只是盘踞在大门一旁,交错的毛线也只是自保般护住了自己。
老萍继续垂头织一处针脚,笑道:“需要从我这里买一些pass牌?”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