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倾时的眼神在两个小孩间转了个圈, 手掌按在陈嘉耳头顶, 强行扭转他的视线:“我说小鬼, 你是不是在班上经常被他欺负?”
“方远他欺负所有人。”陈嘉耳说, “大家都不敢得罪他, 因为他有个很厉害的爸爸。”
宋枳沉默了。
不知道嘉一姐怎样和陈嘉耳解释他的身世,他没有父亲,即使嘉一姐给她许许多多的爱可以填补父爱的空缺, 但陈嘉耳还是会羡慕吧。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有人欺负你就还回去。”陈倾时一手插着口袋, 人站得笔直颀长, 眼神依旧懒懒散散的, “我们老陈家没有被人欺负成你这样的, 小怂包。”
“你打不过他么。”
“打得过。”陈嘉耳认真地说,“可我练过柔道,我怕把方远打坏了,他爸爸来找我算账。”
“他再招惹你,你就揍他。”陈倾时勾唇,俯身和陈嘉耳平视,“你有小舅舅,怕什么。”
宋枳好奇:“方远爸爸是做什么的,会让你们全班同学都怕方远?”
“不知道,但他爸爸有好多好多钱,方远说他几辈子都花不完。”陈嘉耳说完,看向陈倾时和宋枳身后,悄悄抱着陈倾时的大腿,“他爸爸来了。”
宋枳应声转过头,怔了片刻。
方总?!
方远的爸爸是方总?!?!
方总看见陈倾时和宋枳后脸色明显难看许多,他看起来非常不想和他们两个说话,装作不认识,飞快地侧身走了过去。
“方总今年看起来,快五十了吧?”宋枳难以置信地看了眼陈倾时,“他儿子居然才幼儿园?”
“到底是儿子还是孙子?”
“不是他老婆生的。”陈倾时云淡风轻地开口,随手捂住陈嘉耳的耳朵,“婚内出轨找的小四小五小七小八,不知道是哪个给他生的。他老婆不管,只要每个月都给钱,各过各的也无所谓。”
宋枳:“你怎么知道的?”
“我姐逼着我听的。她们圈子里每天都在传这些没营养的八卦,张家长李家短。”陈倾时想了想,“还有你之前解约的公司有个叫joy的中层,前不久被公司优化掉了。”
宋枳一时接受不良,难以置信:“为什么?我听可可说他根基一直很稳的,很受二老板喜欢。”
“我姐前段时间入了华创的股,成了仅次于董事长的第二大股东。她听说你被joy为难压榨,一气之下把人给开了。”
“……”钞能力,好霸气。
“方总的公司也被她截胡好几个大生意,对赌失败,元气大伤。”陈倾时扯着嘴角,“市值一夜之间蒸发了几个亿。听说他为了止损,撤出许多钱投到别的产业里面,像石油化工他都有所涉猎。”
虽然宋枳听不太懂,但还是觉得好厉害的样子。
陈嘉耳被陈倾时捂嘴时间长达几分钟,早就憋得受不了,“小舅舅,我们进去吧,一会汇报演出就要开始了。”
幼儿园小孩子的文艺汇演没什么看头,一帮平均年龄不超过六岁的小孩站成一堆,诗朗诵都要咿咿呀呀唱着来,更别提真正地唱歌和跳舞,在巨大的背影音乐声里有种无名的惨烈。
“唱歌像拉锯,朗诵像踩着鸡脖子,跳舞像胳膊腿安错在别人身上。”陈倾时臭着脸吐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在这里听他们哼唧。”
宋枳边给陈嘉耳欢呼,边轻声对陈倾时说:“小孩最需要鼓励了,你踊跃点。”
陈倾时不情不愿地掀起眼皮,在舞台上的人群中快速定位到陈嘉耳,随后随便一招手,便当做加油鼓劲。
紧接着宋枳就发现,陈嘉耳就像接收到某种信号似的,登时人就抻长了脖子,唱得更用力,也更难听了。
节目表演完,临时加了个亲子互动环节。要两个小朋友分为一组彼此夸夸,之后还要夸对方的亲友团。
总而言之就是个纯粹的彩虹屁环节。
前面几组表现得中规中矩,遇到妈妈就说阿姨长得年轻又漂亮,遇到爸爸就说叔叔又高又帅又大方,遇到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那一辈,随便说点吉利讨彩头的话,大家都是鼓掌加欢呼地走个过场。
小朋友们应该都是被老师教过的了。
最后一组是陈嘉耳和方远,陈倾时和宋枳,以及那个脸色难看的方总,都被请到舞台上,站在自家小孩的身后。
方远先开始:“你长得矮,走路慢,像只乌龟,优点是省力气。”
场面寂静。
说完,他无比挑衅地看着陈嘉耳,仿佛料定他不敢回嘴,要哭着下台了。
陈嘉耳回头看了眼陈倾时,陈倾时正侧头跟宋枳说话,见他望过来,微一挑眉,“怎么,骂不过?”
陈嘉耳轻声说:“我妈说不要和笨蛋计较,因为笨蛋会把我的智商拉到和他同一水平线,让后靠丰富的经验打败我。”
陈倾时笑:“狗咬你,你当然不能咬回去。”
他瞥了眼对面的父子,漫不经心:“但遇到疯狗,即使打死了,也属于正当防卫,懂吗。”
陈嘉耳似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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