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真是讽刺,郑维桢夜夜红妆,都等不来刘执,到了牢狱之中,倒是见到了情郎的面。
此时的刘执已?经没有了贵公子的模样,因?为他的缘故,他爹的爵位也被陛下削了,看?着隔壁郑维桢癫狂的样子,刘执有些怀疑自己,他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断送了他们刘氏一族吗?
他爱的那个郑四娘,是高山上的雪莲,即便她?的高傲有时候会刺痛到别人,可是刘执就爱她?这份自傲。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刘执心想,他早就该明白郑维桢已?经变了,她?的高傲全部来自于不凡的家世。一旦失去这个,她?就会像优伶褪下戏妆,变得面目全非。
可笑自己一叶障目,总是以为郑维桢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会变得偏激。
现在回想起来,她?不是偏激,而是……嫉妒吧。
郑维桢闹累了,精疲力竭的倒在杂草堆上。她?恐慌,事到临头,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慷慨赴死。
是啊,要是真的不怕死的话,她?早就应该死在入教坊的第一天了。
那个时候死了倒也干净。偏偏她?贪生怕死,即便受尽屈辱,也还是选择活了下来。
郑维桢把头埋在手臂之间?,双手环抱住自己的头。
老天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她?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不能让她?如愿呢?
那些害了她?的人还风光的活着,凭什么她?要像个蝼蚁一样蜷缩在这儿,等待着仇人对她?的宣判?
明明,她?才应该是天之骄女啊!
阴森的地牢里,突然响起刘执的声音:“你劫持冉娘,究竟是为了复仇,还是因?为嫉妒冉娘,想毁了她??”
郑维桢一愣,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刘执冷笑:“四娘,都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跟我说句实话吗?其他的事我都不想问,不想知道,唯有这件事,我希望你老实告诉我。”
是啊,两个死囚犯,说不定明天就上刑场了,她?确实也没必要和刘执虚以委蛇。
郑维桢从地上坐起来:“那日,我从街上走过,恰巧碰见秦冉君从食肆里出来。我一眼?就认出她?来,当年那个缠着我要绣样的小?女娘,几?年不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像她?这样的女娘,要是被卖进平康坊,不知道会多受男人们的欢迎。
嘻嘻,刘执,你不知道吧,我刚进教坊的时候,也有数不清的男人拿着大把金银要登我的门,就为了尝一尝所谓氏族女的滋味。
我啊,是从泥堆里被捞出来,好?不容易才能重新穿回人皮,变成人样的。
可是她?呢,她?不用活得像我这样艰难,轻轻松松就可以披上官袍,从此与我天壤之别。
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假如我郑家还在,是不是今日登堂入室、封官拜相的女官就会是我了呢?
我饱读诗书,文采由在秦冉君之上,她?能做得,凭什么我做不得?
我恨这个世道,恨所有害我变成这样的人,也恨那些过得比我好?的故人。
既然我不能变成她?,那就让她?变成我吧,我很想看?看?秦家女儿要是遭遇了和我一样的事情,她?能不能像我一样有勇气活下来。”
刘执捂着脸:“所以从头到尾,你只是在利用我,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蠢蛋是不是?”
他可以理解郑维桢想报仇的心,换作是他,突逢大变,说不定也会走上极端。
所以他为郑维桢做的其他所有事,刘执都认了。唯有掳劫秦冉君这件事,仔细想来,和郑维桢所谓的报仇关系不大。
只不过是想毁了秦冉君,郑维桢就让他去玷污人家。这不只是在玷污秦冉君,也是在玷污他啊!
郑维桢不光是践踏他对她?的情意?,她?根本就不把自己当人看?,自己不过是她?用得称手的一个工具罢了。
刘执悲从中来,扶着墙大口作呕。
听见他的动静,郑维桢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刘世兄,不过是让你睡个女人,秦家冉娘也是个标致美人,你不用作呕成这样吧。”
此时,突然,监牢的门被人打开。
奸后
郑维桢笑声一顿, 蹒跚着站起来,去看是谁来了。
昏暗的?甬道上,朱全昭打着哈欠走进来,他?连夜拷问, 已经将郑氏作恶的?来龙去脉查了个清楚, 经陛下批阅后, 特意领旨来送郑、刘二人上路。
他?把?一壶毒酒放在郑维桢面前:“喝吧,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特意给你留个全尸。不然要是上了菜市口?, 刽子手?手?起刀落,你头身异处, 多难看。
哦对了, 方才听?见你在喊秦女官的?名讳。这回还真?是要多亏了她。要不是她认出了你,又牵扯出刘世子, 恐怕我要找到你们这对野鸳鸯,还得花上不少功夫。
行了,闲话说完,郑娘子, 你该上路了。你看是你自己体体面面的?喝了呢,还是我找人帮你喝呢。”
那边厢, 刘执已经将毒酒一饮而?尽, 郑维桢惊慌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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