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锡翻看片刻,把册子重新扔到余寿面前,道:“你把这玩样送到正院去,告诉王妃好好整顿,终归是她的人出了纰漏,本王希望看到一个令我满意的结果。”
啊?!余寿看不懂李裕锡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去了。
正院里,琥珀见了他马上出来迎接,从前这位王妃贴身丫鬟可是眼高于顶,瞧不上余寿这个太监的。可惜此一时彼一时,琥珀的腰早就压弯了,哪还敢给余寿脸子瞧。
余寿客客气气的进去,先给陈怡请了安,然后把来意说了。
琥珀心里不岔:你余寿前几天在正院里敲锣打鼓的折腾,可没见你请示下王妃的意思,现在要动手得罪人了,你倒是一口一个王妃的,让我家娘娘顶在前面。
余寿作揖:“奴才把话传到了,就不叨扰娘娘了,王爷那儿还等着回话呢,请娘娘尽快处理。”
陈怡没有停顿太久就拿起了那本册子,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知道了,幸苦余寿公公了。”
陈怡是慕强的,她觉得李裕锡怯懦、不求进取时,她看不起他;但当李裕锡地位擢升,当她发现对方所有的不争都是伪装时,陈怡开始反省自己。
既然事实证明王爷的方法有效,那错的人是否是我自己?
想到这一点后,陈怡无比悔恨,一扫颓势想要做些什么来弥补。何况李裕锡今非昔比,陈怡迫切的想要做好他的皇后。
于是当李裕锡抛出这本册子时,陈怡接的心甘情愿。
冯氏
袁昱卿没想到,王爷会把王妃翻出来惩戒众人。不过她如此聪慧,立马就明白了王爷的用意。王妃未犯七出之条,又是圣人钦定的亲王妃,王爷可以囚她,却不会轻易废了她,王爷想要的,一直是让陈怡做一个符合他心意的王妃。
但王妃就像一头倔驴,想要驯服她,非得先打上一顿鞭子,然后再在她面前吊一根胡萝卜,才能让她乖乖听命干活。
王爷两度囚她,这鞭子已经打够了,现在自然得给她点甜头,引导她去做王爷想要她做的事情。所以王爷许以自由和管辖后院的权利,还有已经隐约可见的未来国母之位,要王妃心甘情愿替他规束后院。
恐怕就算没有这回买卖消息的事,王爷也会有其他办法把王妃引到他规定的路上去。袁昱卿不由感慨,似王爷这般,才是用人之能、用人之智。
此等枭雄,袁昱卿相信就算太子康健,瑾王殿下也一定会有睥睨天下的一日。
她心潮澎湃,执笔写就的佛经也成了狂草。这样的文笔如何能供到佛前,她叹了口气,用剪刀裁了整篇经书,打算冷静下来再动笔罚抄。
这时窗户外传来仪仗过道的声音,雪客听见了连忙去关窗,她和灵晗面面相觑,不敢去看袁昱卿的脸色。
袁昱卿失笑,她忘了,今儿是杨小满册封为侧妃的日子,刚才应该就是礼部仪仗去往前厅的动静吧。以后王府后院就没有杨孺人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她平起平坐的杨侧妃。
袁昱卿一下一下的磨墨,告诫自己戒急戒躁,她不信一时风光就能代表永远,不论是王妃还是杨氏,总有一天会成为她的手下败将。
杨小满没想到自己真的成了侧妃,昨儿常嬷嬷带着她排演了半天,但她总觉得不太真实,直到颁旨的公公把明黄色的圣旨交到她手里时,她才有了些许真实感。
“侧妃娘娘请起吧。”余寿来扶她。
那颁旨的太监仿佛与他是旧相识,很客气的收了余寿递过去的荷包。他对待杨小满就更是恭敬,杨小满依稀记得这一位好像是圣人面前伺候的公公,见他对自己如此恭敬,终于觉察出自己今时不同往日的感觉。
余寿送张如会出去,张如会瞟了余寿一眼,笑说:“余公公不是在王爷身边伺候嘛,怎么跟了侧妃?”
余寿肚子里叫苦,藕禾苑就两个太监,还全犯了事,王爷正要罚他监管不力呢,这时候不拍杨侧妃的马屁,恐怕王爷身边就要没自己这个人了。
可这丑事却不能让张如会知道,余寿正想遮掩过去,就见张如会了然的看着自己。
“得了,我也不和你说了,你小子运气好,跟了个好主子,但主子越好,你自己就得越警醒,否则多的是人等着你掉下去。”张如会言尽于此,把余寿说的后背冷汗直流。
又两日,瑾王府办起了大公子的满月宴。京城里数得上的人家都来了,唱礼的小厮喊哑了喉咙,可来送礼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杨小满紧张得坐立不安,不停的问:“我这样会失礼吗?一会儿见了人我说什么呀?今儿都有谁来了?”
“侧妃娘娘,您就别担心了,咱们不是提前练过了吗?”雨香拿出脂粉给杨小满补妆,拿奶团子引开杨小满的注意,说:“小公子醒了呢,您要不要见一见?”
“团哥儿醒了?快抱来我看看。”
因为圣人还没赐下奶团子的名讳,所以杨小满就先混叫着。一抱着儿子,杨小满的心就安定下来了,要么怎么说为母则刚呢。
“侧妃娘娘,请吧。”余寿来请人,鞍前马后把杨小满和小公子接去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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