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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下起濛濛细雨,我失眠一晚,第二日忐忑不安地给赵综去电话。告诉他,我有事要当面和他说。
“那回来吃个饭?等我去趟新加坡出差回来。”
晚上频繁百度郭家,白天坚持正常工作,盘算赵综回来的日子,下午在家梳妆打扮好,正打算去赵宅,他与何清苑一同下飞机的热搜就上了电媒。
手拉手,很亲密,评论都说好事将近。
随后何家先公布二人近日将举行订婚。
而后不久,赵综承认。
我的心,彻底得凉成一盘冰水。
无措望着手机,叮的一声,我惶惶回神,机械打开,半天才看清上头的字。
预报提示,今晚会降临海市的初雪。
一眨眼,都快过年了啊。
那天我还是去赴约了那场晚饭。
赵综穿拖鞋出来接我,“来了?都是做的你爱吃的。”
“尝尝这个排骨汤——你之前不是说电话里说有事?说罢,什么?”他若无其事给我盛汤。
失眠那晚,我第一次期盼赵综用权利帮我。他是我身边唯一能信任的人。不为别的,为给我姐姐报仇雪恨。
“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我谈谈。”
南山脚下的话挥之不去,于是我鼓起全部勇气想要跟他坦白姐姐的死亡,还有我对他的感情。
现在,全没那个必要。
我张了张嘴,对上他清俊容颜,冷冷说了两字,“忘了。”
他愣了愣,随即笑笑,“那就等想起来再说。我一直在,随时联系我。”
我非常难受,姐姐的事压着我,眼前的他又很割裂。
一边对我体贴,一边和别的女孩子谈婚论嫁,当然这是因为我的感情和他的不对等。
我忍不住质问,“你要订婚,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他无奈,“本来是打算和平分手的,不过年底,公司经济一直下划,何家和我有些交易。”
我轻笑,“先是恋爱,再是订婚。何家,是赵家的股东,投资人,成为亲家岂不美哉,资产共享,一劳永逸。我觉得哥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和她结婚的事,你们很合适。”
我很抱歉,不过嘴瓢,收不回来了。
这种话以前不可能。从上周看到那照片以后,我开始觉得自己一直活的太憋屈了。
坏人得道,我自煎熬?
不,我受够了小心翼翼。
他放下汤勺,这才仔细看我的脸色。
我则彻底摆烂,已经无所谓,估计嘴角还挂着一丝嘲讽。
“别对我阴阳怪气。”他走来桌这边要安抚我,“好端端的,什么结婚不结婚的?”
手要来捏我的脸,被我挡开,立马起身,“我今天心情确实不好,还是先走免得再怼,刚刚我行为不当,跟你道个歉。”
说完我一股脑跑了出去。
赵综追出来,他拽住我的胳膊,“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因为我订婚的事没提前通知你你生气成这样?雁南,我都跟你说了,那是交易。我们才是一家人,不是吗?”
“政治联姻,我懂。”边说边下意识推开他的手,深深觉得,这种拉扯很内耗。而我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真心祝你能得偿所愿。”
我搬新公寓,他带着张姨出现。张姨做了许多糕点和手工水饺,塞满我的新冰箱。
赵综也殷切切地去帮忙,热得脱了外套,来回看。
我过去,“给我吧,衣架子和沙发下午才进场。”结果沾了开我手里开荒的浮灰,很尴尬,我到阳台去冲水,晃动时不小心将他皮夹子晃出来了,硬币蹦出来。
笨手笨脚的,我又赶紧将硬币塞回去。
也就是那个电光火石之间,我瞧见他皮夹子里夹的东西。
一张小照片,很熟悉。
因为那上面的人——是我。
我高三学校存档的学籍一寸照,上面的我化了妆,初长成的模样。
“雁南啊,你来一下。”张姨还在那问,“带了一些你以前的书,放哪里?”
我慌张将东西恢复原样塞回口袋,奔到厨房。先放我房里飘窗吧,那里收拾过。面上镇定,其实早已心乱如麻。
怀中忽然空了。
赵综轻巧地套上羊绒大衣,“不接我电话,这么多天也该气消了,27号你生日,得给你过过,回家吧,好吗?”
我维持那个姿势,去看他。
胸腔很窒,“好。”
“这样才对。”他笑,看我呆愣愣的,温柔拍拍我脑袋,“走了。”
生日那天,海市市区下了大雪。
赵宅的天台顶棚有玻璃封窗,暖起一开,堪比天堂,赵综在那里给我过二十五岁生日。灯火玫红。
只有我们两个,这样浪漫的环境,他还要请我跳舞。
跳舞时,我和他离得很近,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我告诉他,“你未婚妻前几天找过我。”
舞步戛然而止,“她找你做什么?”
何清苑当时是平静兼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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