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奏了。”
“你……你知不道朝廷已经准了你的折子拨你四百万两军营用以西北打仗。皇上邸报明发各省帮你筹措粮草抵御赤狄,可……阿璃……赤狄在哪?”
裴封怒道,急火攻心又跑得急,眼一黑险些栽个跟头,忙得自己找椅子坐下倒了杯水顺气。
躺在木板上的裴璃肚子疼正要紧,瞟见他微晃地身影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想要扶他,不想人自己已经坐好寻了水,便讪讪道:
“这是军务,大哥不宜过问还是少管的好。粮草军饷都是让监军仔细核算过,我断不会多拿一两进自己的腰包。”
“可……”裴封犹豫了一下,“阿璃,边关无战事,你向朝廷要那么多粮草军响作什么?你就不怕,有人参你谎报军情,吃空饷?你知不知道,如今国库空虚,拨了你的军饷,京官们连俸银也发不出来了?还有今年两江大水,朝廷赈灾的粮也没有,你把粮都拢到西北来做什么?”
面对裴封的质问,裴璃只是应了声不是敷衍,然后站起来坐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还是温热的汤药。
裴封刚从南平回来,她晓得他的话句句属实。新朝更替,因吏治腐败朝廷没银子,国库空虚又逢灾年日子自是难过。
至于为什么要五十万粮草,四百万军饷?
因为赤狄已经把羊放到伽蓝城外了,因为这四百万军响是朝廷拖欠将士的月银。
虽然战事未起,可敌已兵临城下,裴璃不得不防。
四百万军饷她原本也只是想能讨多少算多少,谁曾想户部竟然一分不少的点头了。
“大哥,粮草和军响你就别管了。你刚从南平回来,去伽蓝看过嫂子了吗?”
裴璃捧着茶碗一口一口喝着里面黑糊糊的药汁,企图转移裴封的注意力将话岔到嫂子身上去。
却不料裴封不但不上道,还猜准了她的心思道:“阿璃,你是怕战事起,做未雨绸缪之举是不是?”
裴璃含着药碗咽了口药汁,眉头一挑便知晓自己的心思逃不过大哥的眼睛。
国库空虚,边疆赤狄逼近虽暂无侵犯意图,可谁也保不准哪天只放羊的人会不会抽出刀来。
她得防。
且退万步而言,伏暑之后边疆昼夜温度骤降,很快会冷下来。不出九月南平起秋风,伽蓝便会下起雪来。军中将士秋衣棉服还是三年前的旧物,棉絮绞成团厚的地方重负不堪,轻的地方只有破布一块根本御不了寒。还有十几个士兵挤在一个帐篷里睡觉的,手下的副将时常与抱怨行辕条件太苦。
这些裴璃也不得考虑。
上折子请了粮草和军饷,细说来是有些不厚道。先下手一步把军营该拿的拿了,是因为她晓得国库空虚,真的要拖到弹尽粮绝之时,朝廷苦谁也不会苦了那帮京官,只会先苦一苦边关的将士。
所以才先上了折子,至于百姓。
裴璃只得对不起了,因为她是个将军。
裴封瞧她不争辩的模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可是南平京中早有传言此次押粮官根本不是户部主事曹成,而是周临。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太监九千岁。
往年给西北押粮的曹成只是一个户部的六品主事,又是裴家故交。裴璃自是好糊弄也好向朝廷交代,可来的是周临!
裴封料定此人前来绝不是好唬弄过去,而是代皇帝来监军的。一旦到了西北发现无战事,裴璃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忍不住忧心道:“阿璃,此次你闯大祸了。你知不知道,皇上派来押粮的是谁?”
“周临,我晓得。”
裴璃不慌不忙道,朝廷的邸报走的比裴封快,她昨日就读到周临押粮的消息了。
若说不慌其实还是觉得有棘手的,初初知道时她还恍了半响要怎么糊弄他。可筹粮押运到西北还尚需时日,于是转念一想现在急什么?
周临若真想看一场战事,她又不是不能演给他看。
“你……我说你怎么不着急呢?西北无战事,周临来了你怎么交代?朝廷那帮自许清流名士的言官早已不满你多时了,这次抓了把柄他们还跟马蜂一般上折参你?大哥知道自己并非公门中人,不该掺和军国大事,可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裴封说着便耐不住性子急,他这人平日瞧着温文尔雅的是个读书人模样,一急起来便似个没头苍蝇,絮絮叨叨地像个老妈子。
“阿璃,大哥晓得你不爱听。可大哥还是要说,此诚是国家艰难之际。你若体谅皇上,就不该要这四百万两军响。你缺钱,你与大哥说便是。”
“哥,养军是国家的事,关你一个杂货商什么事?裴家军姓裴,可它不是裴家的,我不会用裴家的一个铜板一粒米粮来养的。军务有难乃国事,我自会向朝廷请明。”
裴璃咚地将手中碗磕在桌上,兄妹俩不可避免地又为此是争论起来了,帅帐外地是士兵早已经躲得远远了。
南平京城里,折俸之事还未明文发布前朝中京官就闻到味儿,纷纷上折试探真假。
乾清宫里,小皇帝伏在御案上读奏章。洋洋洒洒几千孔孟之道,祖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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