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林旗刚出了宫门,护卫就寻来了,低声道:“当初明昌侯进宫时被太后拦住了,是先去见的太后,再见的圣上。”
太后宫中消息难打听,明昌侯与太后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后来明昌侯去见了皇帝的事情是人尽皆知的,他也是历年来,唯一一个主动将世袭罔替的爵位交还回去的人。
护卫将这事说完后,又道:“前两年小姐在宫中陪着太后听的那几场戏,是《春厢记》和《女驸马》。”
林旗怔了一下。
这两场戏都很有名气,前者讲的是情爱,后者顾名思义,是女扮男装娶公主的故事,只是因为有编造皇家的嫌疑,很早就被勒令禁止传颂了。
“女驸马”三个字如一道惊雷响在林旗灵台,震得他脑内空白了一瞬。
紧接着,回京后的种种从脑海中一一闪过,其中让他疑惑不解的细节终于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难怪姜榆从一开始就蓄意勾引自己,难怪她一直要自己帮周明夜,而周明夜也毫不介意。
难怪她信誓旦旦地说“你想知道的”。
是了,林玖也说了,“咱们明明和他们没有关系”。
周明夜是女儿身,与姜榆的亲事本就不能作数,姜榆与明昌侯府当然没有任何关系。
这件事给林旗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思绪翻滚的同时,他在原地停了许久,握起的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直到护卫出声,才将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出来。
飞速转动的大脑在夹缝中又察觉到一丝异常,太后让人给她唱《女驸马》,是什么意思?
任凭心中掀起千层浪,林旗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他张开握紧的拳,掌心的汗水被风吹走,换来丝丝凉意。
脚步沉重地往前两步,接过护卫手中缰绳,翻身上马道:“去温国公府。”
快马行至国公府,被人迎了进去。
温絮之被利箭射伤肩膀,已能下床走动,见了他笑道:“你竟然也知道也探望我了。”
他身上的伤就是林旗的手笔,可是林旗面色分毫未变,开门见山道:“你当真看亲眼看见过周明夜与青楼女子翻云覆雨?”
温絮之脸上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嗤笑一声,道:“虽然当时我头晕眼花,但也不至于连男女都分不清。”
“头晕眼花?”林旗皱眉重复他的话。
听出林旗对他的判断产生了质疑,温絮之冷哼一声道:“我是看不惯明昌侯府,但也不至于对周明夜一个病秧子动手,都是他主动挑衅我在先。”
温絮之面色阴沉,按着胸口站起身,在置物架顶端取了一幅画回来,道:“这事我原本不想再提的。”
“当日……”他咬牙切齿道,“我一时疏忽被人下了药,好巧不巧,有个女人撞进我怀中,她胆大妄为,竟然胆敢、胆敢……”
他磨了磨牙齿,没能明说女人做的事,转而凶狠道:“那女人就是周明夜的人,事后周明夜将人藏起不算,还吃了豹子胆敢来挑衅我。”
温絮之“唰”的一声将画卷铺开在桌上,画中是绯红纱帐飞舞的床榻,有个衣裳凌乱的姑娘倒在其中,纱帐模糊了姑娘的五官,但潋滟风情宛如游丝从纸中透出,勾着人盯住画不放。
“这是第二日,周明夜让人给我的。”温絮之道。
他把事情毫无遮掩地说了,林旗才真正明白过来,是温絮之与周明夜一起被人算计了。
“谁给你下的药?”他问。
温絮之脸色很难看,道:“除了周明夜还会有谁?”
“你被人耍了。”林旗想知道的已经全部知晓,站起身道,“这事不是周明夜做的。”
他见过周明夜,胆小怕事,没有魄力做出这种事,更没有胆量挑衅温絮之。
况且,她是个姑娘家。
与温絮之不对付,又想要折磨周明夜,毫无疑问,动手的人的明昌侯府出来的,且眼线众多。
已经不用想了,整个明昌侯府里的人除了周二爷,林旗全都见过了。有权有势,能将周明夜的一举一动全部收入眼中,能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除了周二爷,不作其他猜想。
“你帮周明夜说话?”温絮之不悦,将画卷卷起,难以置信道,“你当真不与他计较夺妻之恨?”
“当然要计较。”林旗说罢,与他告辞。
当然要计较,只是该被他计较的人是姜榆才对。
作者有话说:
《春厢记》是胡编的,《女驸马》就是“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那个女扮男装娶公主的民间故事,本文全架空,这里借用一下,无意冒犯,如果有不适,再行删改。
姑娘
侯府上下任由姜榆作威作福, 谁也不敢吱声,可姜榆不喜欢那些人,偶尔捉弄一下还好, 久了就没了兴趣。
送走时和修时天已见暮色, 姜榆闲得无聊, 把周明夜拉进屋中装扮了起来。
房门紧闭, 外面有牵红与护卫守着。
周明夜被迫换上了姜榆的衣裳,银白细纱的上衫搭在身上,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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