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不尽的情话,在没有实际行动前,所有口头上的承诺与保证都是虚无,他无法言出,只能尽数藏在心中。
该提醒的提醒完了,林旗翻身下床,却不是给自己找衣裳,而是问姜榆:“你的衣裳在哪?”
姜榆侧身看着他,锦被裹到了下巴,从里面伸出一根手指头,朝着衣橱处指了指。
林旗按她所指打开了衣橱,顿时沉默。
衣橱里入目是一片色彩艳丽的衣裙,明显是姑娘家的,只在边角堆着几件稍暗些的衣裳,是他自己的。
并列着的几个衣橱,里面皆是如此。
他寝屋里很少让人进来,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姜榆弄的,她明明能把两人的衣裳分开放,却偏偏每个衣橱里多少都要放几件。
其中心思,昭然若揭。
林旗抚过一件件衣裙,偏过身去看姜榆,见她侧躺着,枕着手臂望着自己。
姜榆红唇动了动,道:“看什么看,不能放吗?”
“能。”林旗道,“穿哪件?”
“都行啦,你快一点,玖玖都等急了。”
林旗目光一扫,拣了件洒金红裙。衣裳找好了,这回没忘记还有里面的衣裳,打开了最里侧的小橱,果然找见了软绵丝绸做的几件精致小衣。
刚把衣裳一起放到床边,外面林玖又敲了门,声音中还多了些忐忑,道:“哥哥和音音姐姐是不是偷偷出去了?他们抛下我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林玖刚记事不久就没了父母,兄长数年不在身侧,最怕的就是信任的人离去了,久得不到回答,有点儿慌了。
姜榆坐起来推了林旗一下,朝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紧了床帘。
微微晃动的床帘遮住了林旗的视线,他转目看向外间,回道:“没有走,等等。”
姜榆飞速穿好衣裳,下床时鞋子都没完全套进去,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和林玖解释这么长时间都没出声也没开门,心里有点埋怨林旗,出去时故意撞了他一下,挑衅道:“谁说我不生气啦?你今日欺负我的事,还有以前的帐,我都记着呢!”
林旗作势去抓她,她忙小跑去外间,步伐移动间裙角飞舞,宛若一只轻盈的飞燕。
外面的林玖已等了许久,看见了她,眼圈一红,揪着衣裳道:“我还当你们丢下我走了……”
“没有,我和你哥哥商量事情呢……”姜榆心虚地扯着谎,欺负人家年纪小不懂事,道,“在说大人的事呢,小孩子不能听。”
门外除了一个小孩子,可还有一个大人呢,听见她这话的平剑默默往后退,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林玖被姜榆牵着往回走着,频频回头看,问:“哥哥怎么不出来送我们回去?”
这也是姜榆教的,让她娇气一点,要让人无微不至地照顾。
姜榆支吾了一下,隐约其辞道:“他、他困了……嗯,都不送我们回去呢,不是个好男人,明日我再教他……”
因为这一日闹的晚了,隔天姜榆起的也晚。
她现在待在哪儿其实没什么区别了,就算回明昌侯府也是出不了门,那还不如就待在这边呢,反正就算周老夫人知道了,也不敢说什么。
一大早光是梳洗打扮就用了许久,再吩咐着琐事,等姜榆与林玖用完了早膳,林旗已出去一趟又回来了。
姜榆正在水榭看林玖写字,一看见他就想起昨夜的事,脸上的绯红根本压不住,热气更是呼呼往外冒。
林旗失笑,在她对面坐下,道:“又做什么坏事了?”
“你才做坏事了呢。”姜榆顶大红脸横他一眼,侧过身去看林玖写字。
正好林玖写完一页收笔,抬起头看向林旗,表情严肃道:“哥哥你不要胡说,音音姐姐才不会做坏事呢,我们今日一直在好好的读书写字。”
林旗看着她比往日要更精致的打扮,默然点头。
姜榆则是得意,推着他胳膊问:“你这几日不是很忙吗?怎么今日回来这么早?前几日的忙碌是不是装来骗我的?”
“今日回来早了是新得到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你说。”
林旗目光落到换了页纸继续写字的林玖身上,她长得瘦小,但握笔的姿态端正,都是姜榆盯出来的。
“这有什么,玖玖嘴巴最紧了,才不会说出去。”
林玖听见姜榆提了她,停了笔抬头,视线在两人之间走了一圈,点头道:“嗯,我嘴巴最严的,什么都不会说……”
话都这么说了,林旗便直言了,道:“周二爷已在回京途中,最快半个月后就能到。”
姜榆愣住。
“这几日我去查了许多事情,这个周二爷很不好惹,近日种种遭遇,或许都与他有关……届时你需得当心,不能如对周老夫人那般强硬……”
姜榆在明昌侯府待了几年了,对周二爷一点儿也不了解,再细想周明夜的事情,不由得心中发怵,点头道:“我知道了。”
林旗又安抚道:“但也不必隐忍,我让人守着你,若是有危险直接动手,万事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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