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首望去,檐角高高翘起,未见什么异常,他正要移步回屋,有一护卫踩着梯子爬了上去,飞身一扑,一声爆喝与尖锐的猫叫声同时响起。
林旗止步,看见那护卫兴高采烈地举着一团白绒绒,高声道:“我逮着了!这猫怎么还别着个树枝?”
“作孽啊,别捏坏了,那可是、可是……”
“给我。”
老管家欲言又止的话被打断,林旗往前几步,盯着护卫手上的猫和猫身上的绿色枝叶,面色发寒。
护卫跟了林旗几年,一见他脸色,再想着老管家方才说的话,心知不妙,急忙翻身跳了下来,将白猫递了过去,殷切道:“没弄伤,属下就是看着好玩,这白猫真漂亮……”
他将猫递过去时,想顺手把猫后腿上系着的枝条取下,才朝着枝条伸出手,小臂忽地被大力拧住,护卫吃痛松手,白猫一个跳跃落到了林旗怀中,娇气地叫了起来。
只有老管家认出了这是姜榆养的梅戴雪,额头直冒汗,道:“这谁也不知道,它怎么就遛到咱们府上来了,少爷,交给老奴吧,回头老奴找个摊贩给送回去。”
林旗置若罔闻,单臂抱着猫,摘下了它身上绑着的枝条,细细看了看,呼吸突然粗重起来。
半晌,他涩声道:“这是芍药的花枝?”
“看着是,也不知道谁把这花枝绑到它身上去了,少爷你身上都是酒气,别熏着它了,快给老奴吧……”
林旗一句话都没再说,脸色阴沉,握着花枝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盯着那芍药花枝和白猫,恨不得透过这两样东西,把它们的主人给撕碎了。
原地僵硬地伫立片刻,他将花枝藏入怀中,抱着白猫阔步出了府。
身后护卫家将们面面相觑,“将军这是怎么了?”
老管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这一群人,唉声叹气地边走边道:“早说了别让他看见,非不听,这下好了……”
向外去的林旗听见了府中人的疑问和老管家的叹气声,但是他已没空多想了,他现在浑身血液翻涌着,怒气几乎要冲破血脉经络。
在别人眼中,那只是一枝极其普通的芍药花枝,可是在他眼中,那花枝带着的是无尽的暧昧气息。
谁也不知道,他怀中藏有一个小布包,里面叠着的是一个姑娘贴身的小衣。
那是一块小小的银白薄绸,上面用细密的针脚绣着栩栩如生的大朵芍药花,最下面边角处偷偷用鹅黄的细线绣了个署名,单字“音”。
假山
姜榆回了侯府先让人把芍药花种好了,然后与周明夜母女俩一起用了晚膳,送周明夜回了屋,亲自到小厨房熬药去了。
平昌侯府上下都知道,三夫人姜榆贤良淑德,把病弱的周明夜照顾得极为妥善。
时间晚了,府中已安静下来,姜榆端着药碗过洞门时不慎被绊了一下,托盘上的汤药荡了荡,差点儿倾洒出去。
丫鬟连忙扶着她,“少夫人,还是奴婢来吧?”
“不用。”姜榆微笑着拒绝,“没事的。”
这一日的月亮较前几日饱满了几分,月色平铺而下,与檐下灯笼的光芒交融,将庭院照得明晃晃的。
一眼望去,高处映在繁茂枝叶的飞檐翘角,低处的红柱连廊、还有泛着涟漪的荷塘水面尽数显现在眼前,偶有不知名的虫声响起,宁静且安逸。
唯有树影下与假山后等背光处,没能得到月光眷顾,漆黑一片。
回卧房需要穿过碎石小径,怕姜榆看不清脚下再摔着了,出了连廊后,丫鬟道:“少夫人稍待,奴婢去摘个灯笼。”
姜榆点头,左右看了看,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顺便将手上托盘也放在一边,就着月色细细查看自己的手掌心。
她今日一直想着被梅戴雪送出去的芍药花枝,熬药的时候心不在焉,不小心烫着了手。
正朝着烫红的手掌心吹气,忽听檐下摘灯笼的丫鬟“咦”了一声,姜榆抬头,见丫鬟正眺望着不远处的假山。
“怎么了?”
丫鬟收回视线,道:“奴婢好像看见梅戴雪了,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转眼又不见了。”
姜榆心头一震,倏然抬眸,只见如水月色下,错落的假山静静伫立着,除了微动的树影,没有一丝声响或者影子。
她看得太认真,手指头没注意动了一下,正好压在掌心的烫伤处,疼得她“哎呀”一声缩起了手。
丫鬟忙道:“少夫人,要不还是请大夫来看一下吧?”
姜榆的心正高高吊着,根本没心思与她说话,勉强按捺住汹涌的思绪,摇头道:“不用,对了,我的玉镯好像落在药炉旁了……”
这边到小院只差那一小截穿过假山洞的小径,丫鬟抬头看了看,道:“奴婢回去取,少夫人你当心,别再摔着了。”
“嗯。”
丫鬟离去后,姜榆手掌按着心口做了会儿准备,微微舒了口气,没管放在一旁的汤药,提着灯笼向着假山走去。
她走得很慢,脚步很轻,像是踩着棉花一样,轻盈无声,带着一点偷偷摸摸的味道,心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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