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床的正中央正凸起一块月白色的人影——像是等待王子亲吻的沉睡的公主。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郁晚就发现自己没办法以正常的眼光看谢无祈了。
谢-睡美人-无祈似乎是听到门边响起的动静,艰难地撑起身子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整个人瞬间僵住,“怎么是你?”
郁晚没有错过他那双黑眸中一闪而过的烦躁,看来并不是很想见到她呢。若不是她清楚的知道谢无祈本人不近女色堪比佛修的性子,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怪自己打扰了他的春宵一刻呢。
郁晚将臂弯里挎着的小篮子卸下来,放到那张珠光白的圆桌上。
一切都显得很和谐,包括那个摆放在桌上的精致小篮子,似乎这间屋子里最不和谐的就是郁晚本人。
郁晚理了理卷翘的衣摆,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更体面。随即,下意识就开始卖深情人设,“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人逃走!”
她对上谢无祈的视线,正好看到他骤然蹙起的眉头,虽然他抿着唇什么都没说,但此时无声胜有声,那双黑眸子中的怀疑之色杀伤力巨大。
“所以你打算救我?”谢无祈重新躺了回去,似乎是没有力气再支撑他与郁晚对视。
郁晚:“是吧。”别以为她没听出他话里的嫌弃!
的确不能怪谢无祈这般反应,因为郁晚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不添乱就不错了还说要救人,当真是大言不惭。
可郁晚是谁,她脸皮一向厚,这点质疑算什么。
谢无祈嗯了声,“不妨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将我从这里救出去?”
郁晚:“”
其实她就是专程想来看看,谢无祈身上的魅毒叠满两层buff后,她能不能趁机捡个漏。
试探
郁晚是想来捡漏的,但她不敢说,因为谢无祈现在显然很清醒,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就在她沉默的期间,床上的人影动了动,似乎十分难耐。
郁晚觉得他此刻的反应有些像他在书中合欢印发作的模样。
书中对这一段有详细的描述,合欢印乃是魅魔一族的高级魅毒。
此印种在魔族身上,并不会有任何影响,但若经过二次转印,落在修士或者凡人身上,受转印者在印记发作时会浑身燥热必须与人合欢,否则除去□□上欲望难得疏解的痛苦外,还会有神魂撕裂之痛。
而要想彻底解除合欢印,除了与人交合以及服下解药外,便只有找到另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接受转印,才能解除自身印记,不过这样的做法终归不太道德就是。
原书中谢无祈便是宁可自己忍受每次发作的痛苦,去寻找解毒的几味草药,也没有用这种方法将毒转嫁他人。
“你看起来不太好。”郁晚如实说。
谢无祈身上的素色衣袍一丝不苟,勾勒着流畅的颈部线条,冷白的皮肤好似冰湖,泛着水光的莹白。
随着他吞咽口水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明明他的衣襟没有分毫散乱,这种极致的克制中却反而显出一丝欲气,让人难以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谢无祈鸦黑的睫毛颤抖,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同郁晚解释。
她此时出现在魅魔宫太不合乎常理,但既然来了,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他都不会做打草惊蛇的事。
他顺着对方的话点头,“的确不太好,眼下我浑身灵力被封,魅毒发作,形同废人。”
“媚毒?不是……”合欢印?
谢无祈的眸子微敛,“不是什么?”
郁晚装作没有发现他的试探,自然道:“你先前中的那个媚毒不是解了么?”
“先前只是暂时压制住罢了。”
“那……我能做什么帮你?”
谢无祈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如纸。他的视线落在郁晚带进来的竹篮上,转移了话题、“你拿了什么?”
郁晚趁机为自己解释:“我现在是魅魔宫里的宫女,为了找你我好不容易才求得荷花让我留下。”说着,她走到桌边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一一摆放在桌上。
“这是我为了掩人耳目从后厨顺手拿的一些吃食,总不好在魅魔宫内无故随意走动不是。”
“所以你便是以此为借口说服门外的魅魔将你放进来的?”
郁晚点了点头,也不知谢无祈是信了还是不信,“或许是因为我凡人的身份,这些魅魔对我并未设防。”
谢无祈斜眼看过来,不置可否,郁晚的确有让人对她放松警惕的本事。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门外响起魅魔恭敬的行礼声。
二人视线相撞,齐齐一顿。
郁晚扫了眼四周,收起桌上的食盒,退到门边。
她刚站定,身侧的门就由外打开。
来人黑色长纱遮面,一袭流光四溢的黑裙拖在反光的地面上。
郁晚觉得她像极了庙里的青衣女子,但也不敢妄下定论,只好沉默地站在一旁不说话,低垂着脑袋暗中留心。
进门之后,黑衣女子的视线便落在粉色的床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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