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弟子们显然也都想到了一处,几人互看一眼,神情微妙。
方惠清了清嗓子,也不知该不该问,几番犹豫之下,还是忍不住好奇,“小师弟,这人是”
他打量的目光落在那团锦被上。
路望寒敛着唇,摇头笑道:“我也不清楚呢。”他朝着谢无祈屋子的方向看了眼,才慢悠悠继续道:“大师兄只说让我将人先带到隔壁,至于说旁的,你们若是好奇,便只能问大师兄了。”
说着,他又挤眉弄眼凑近方惠,小声道:“方师兄,若你真同大师兄问出什么记得同我说说,毕竟我也很好奇呢。”
方惠一惊,打量的视线倏地收回。
问大师兄?
他哪有那个胆子!
只稍想想,都足矣惊出人一身冷汗。
大师兄身为执法阁执事,向来只有他盘问弟子的情况,哪有人敢去问他什么,还是这种私事 方惠连想都不敢多想。
郁晚醒来,就发现自己从头到尾被裹在一床锦被里。
探出头,就见远处围站着一群人,时不时朝她张望过来,又一副不敢靠近的模样。
再眨眼,视线中央陡然闯入一张脸。
与谢无祈少年面容,但言行处处透露出沉稳自持的端方之态不同,面前之人无论从装束还是面容,亦或是举手投足,都更有少年气。
他的眸色是浅淡的琥珀色,不似谢无祈那般黑的浓稠而令人倍感压抑,反而有一种亮色,尤似被繁星点缀。
随着他倾身靠近郁晚的动作,高束的马尾从耳侧滑落,荡在肩头,发尾微微卷翘着,像一株晃动的、勾人采撷的狗尾巴草。
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出郁晚的轮廓,他盯了半晌,然后眼角慢慢完成一轮月牙,“你醒了。”
郁晚点了点头,随着她的动作,眼前人影氤氲,逐渐乱作一团。
她捂着额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头晕眼花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很久,脑海中纷杂的光影就被一缕清新的气息冲刷干净。
远处传来几阵吸气声。
他们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无奈屋子就这么大,郁晚只要听力正常,便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的交谈之声。
“小师弟怎么擅自动用灵力?若是让大师兄知晓,定是要罚他!”
“你小声些吧!”
“别紧张。”头顶落下含笑的声音,“你昨日撞到了头,今日醒来难免不适,深呼吸几次试试,看有没有好些。”
郁晚照做,依着对方的节奏缓缓吐纳气息,果然不再有眩晕之感。
“多谢。”她笑着道谢。
路望寒笑眯眯应下,收回按在郁晚额头的指尖,“小事,不足挂齿。”
郁晚浅笑,没再接话。她不清楚对方身份,只能凭他的一身打扮认出他应当也是天剑宗弟子,且比身后那群人位份高些。
因为他腰间挂了一块玉牌,那是天剑宗各峰长老亲传弟子才可佩戴之物。
注意到郁晚的打量,路望寒的指尖挑起腰间的玉牌,嘴角漫出笑意,“姑娘既然醒了,可否告知我姑娘名讳,家住何处?还有昨日你在我大师兄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远处再度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见郁晚不吭声,路望寒先自报家门:“我叫路望寒,同昨日救你的谢无祈一样,也是天剑宗弟子。”
郁晚依旧沉默着没说话。
她现在的身份是流落至镇上的孤女,无依无靠 ,无父无母,若要介绍也简单的很,可她不准备就这么说。
直接说她是凡人孤女,倒不如拿孤女的身份来做文章。
想一个理由,让这些人不得不暂时留下她。
最合适的,似乎就是失忆。
若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这些人总不好赶她走。
思及此,郁晚茫然的眨了眨眼。
她的长相本就十分清纯无害,虽没有美到我见犹怜的程度,但温温婉婉也很招人。更别说她还生了一双撩人于无形的眸子,眼波婉转,魅而不俗,欲而不艳,给她寡淡的长相恰到好处添了几分怜人的惑色。
此时她戏精上身,刻意咬着唇,扮西子捧心状,话音轻似呢喃:“什么都不记得……”
路望寒脸上露出些许讶异,“你失忆了?”
郁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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