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恰好是绿灯,她找借口就要走:“绿灯了?, 那我先走了?。”
“嗯, 路上注意安全。”他习惯性?地叮嘱。
倒计时还有15秒,简宜快速穿过了?斑马线, 她今天扎着高马尾,跑过去时发梢在脑门后一晃一晃的,看上去就像是刚放学的高中生, 青春洋溢。
傅屿岸看着她的背影, 忽然觉得?从前那个背着书包在他旁边吱吱喳喳的小?女孩好像从来没长大过,但一转眼却又什么都变了?, 她不会再缠着他做题,不会再缠着他学英语,不会把烤好的红薯第一个递给他,更不会在她教科书的第一页写下他的名字。
过了?马路,她不知怎么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还在这,她表情有些窘迫,又朝他挥了?一次手,加快了?脚步。
两人只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傅屿岸却觉得?那是他永远也抵达不了?的地方。
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傅屿岸才收回视线。
回去的路上,路边的音像店在播放着一首陌生的歌曲,他只听清了?其中一句歌词——“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自国庆节后,他一直没再联系她。
那次在羽毛球场,他输给了?卫寒,输得?很难看。
但令他难过的不是输赢,而?是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
整场球赛她所有的情绪波动全都围绕着卫寒,卫寒得?分她会欢呼,而?他每得?一分,她就会皱一次眉,像是在替卫寒担心。
所以比赛到最后,他几乎处于放弃状态,他分不清是不想?让她难过,还是自己已?经失去了?赢的信念。
这段时间他开始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和见面,他年纪不小?了?,家里人一直在催促。
从前他抗拒,现在他竟也能坦然地接受,他偶尔也会冒出那种想?法——结婚不一定需要感情作为基础,他真正需要的是一位在事业上能帮助他的伴侣,对?商人来说,爱情和利益孰轻孰重,他身边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后者。
两个月内,他赴了?三?次约,他表现得?绅士、体贴、细心,这些刻入骨子里的习惯让他轻易就赢得?对?方的好感,但总在对?方提出关系再进?一步时,他又退却了?。
继而?不了?了?之。
他徒劳地重复着无意义?的见面,试图去验证简宜在他心里没有那么重要,但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走神,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
刚才这是两个月后与?简宜的第一次见面,其实还没走进?餐厅他就看到了?她,她坐在窗边的位置和同事聊天,不知聊到什么笑得?眼睛都弯了?,她半掩着唇说着话,她以前告诉他,她说别人坏话的事情就会这样,因为怕别人会听到。
她在说谁的坏话呢,他想?。
想?起旧事,他走了?一会神,自己都没意识到脚步就这样停了?下来。
他们订的餐厅就在不远处,但他这会却改变了?主意,对?陶晴晴说:“要不就这家餐厅吧。”
陶晴晴有些意外,看了?眼室内的装潢,虽感到不解但也没有拒绝。
他故意挑了?一个离她近的位置,隔着一个走道,他故意说着暧昧不明的话,他做着荒谬的举动,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他想?让她吃醋,但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在她眼里,大概她面前的食物比他还更值得?关注。
终于在她将?要离开时,他忍不住把她叫了?过来,她局促地坐着,被?迫听着他们的对?话,好几次她拿起手机,点开了?卫寒的微信,但什么都没有发。
晚上十?一点,傅屿岸回到别墅,他把大衣脱下扔到沙发,又去壁柜里拿下一瓶红酒。
口腔里尼古丁的味道尚未散去,与?微涩的红酒交织在一起,并不能让人感到愉悦,甚至连醉意也无法消弭心中的痛苦。
喝至半醉,他去了?浴室洗澡。
热水从头淋下,浴室的玻璃弥漫着雾气,闭上眼睛,他还在想?卫寒和简宜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正在做着那些亲密的事。
那些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单是想?象了?一遍,他心脏处就开始隐隐作痛,像被?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在伤口处来回拉锯,痛得?血肉模糊。
他想?起从前他曾隐晦地邀请她留下来过夜,她总是拒绝。或许从卫寒出国那天起,她的心就已?经不在他这里了?。
——
此时简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右手捧着一包薯片,吃得?正香,清脆的咔咔声和电视里传出的人声融为一体。
正看到一半,手机忽然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她妈妈打过来的电话。
她连忙按下暂停键,抽了?张湿纸巾把手擦干净才接通了?电话。
“妈,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马上就睡了?,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上周给你寄的东西?,你收到了?没?”
简宜有点懵,想?着这几天她并没有收到什么快递。
“你给我寄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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