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是在……哼歌?”说到最后,简宜都迟疑了。
而且哼的还是周杰伦多年前唱的一首小甜歌:与你约会过的地方都不舍得删/在脑海里储存欣赏……
耳后根渐渐红了,卫寒轻咳了两声,神色恢复如常:“没有,你听错了。”
回到别墅那会天已经彻底黑了,简宜看了眼时间,果然和她预估的差不多,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已经快八个小时没进食,她这会饿得不行。
拎着蛋挞和奶茶下车,简宜刚走进门,脚步忽然突兀地停了下来。
客厅墙角处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棵约莫两三米高的圣诞树,周身挂满了灯饰和铃铛,竟比刚才她在商场门口看到的还要更精致漂亮。
她听见邵逢和卫寒说:“舅舅刚才让人送过来的。”
卫寒问:“他人呢?”
邵逢指着楼上:“舅舅在楼上打电话呢,说一会就下来。”
楼上,傅屿岸正站在窗边打电话,右手轻抬,手机贴在耳边,从简宜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今天穿了一件苏格兰格纹的西装,面料挺括,没有一丝褶皱,儒雅得体,简宜呆呆地看了几秒,又望向墙角处那棵圣诞树,不知怎么她脑海里划过他多年前说的那句话“我答应你们,以后一定带你们去看真的。”
心脏处像是忽然被刺痛了一下,眼睛有点酸,片刻后,简宜就收回了视线,不再自作多情。
她知道,她不会有勇气把他拒绝她的那些话再回想一遍。
客厅这会正热闹着,音乐开到最大声,有人去开香槟,摇晃几下,礼花和酒水喷溅而出,简宜生怕弄脏了衣服,躲得远远的。
前面就摆着茶歇,实在太饿,她从餐盘里拿了块蛋挞放进嘴里,先垫垫肚子。
在一片欢呼声和碰杯声中,卫寒在楼道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过去。
她连忙把剩下半块蛋挞也塞进嘴里。
刚站定,卫寒就问她:“饿了?”
“嗯。”
她诚实地点头。
卫寒:“先上来和舅舅打个招呼。”
简宜愣了两秒,随后点头:“好。”
果然还是逃不掉。
不知是刚才吃得太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简宜觉得胃里都有些不舒服。
她跟在卫寒身后上了楼,邵逢走得快,走在他们前面,还没走近,邵逢就兴奋地喊了声:“舅舅,卫寒回来了!”
恰巧这会傅屿岸挂断了电话,转过头来。
只是第一眼,他看到的不是卫寒。
他的眼神凝在卫寒旁边的简宜身上,大概是因为刚从外面回来,她两只耳朵冻得通红,红色的围巾紧紧地缠绕在脖子上,走近看,她唇边还留着没抹干净的蛋挞屑,倒显露出些小女孩的稚气,恍如多年前的模样。
傅屿岸嘴角弧度加深,金丝眼镜下的眼神耐人寻味。
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简宜变得局促,低头跟着邵逢乖巧地喊了句:“舅舅好。”
这简单的三个字,她喊得极其生硬,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的,每次她这样称呼他,她都觉得怪异。
她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这样称呼她,许是第五次还是第六次,她曾经为之辗转难眠,真心喜欢的人,她曾经倾付了所有少女心事的人,如今却要称呼他为“舅舅”,即便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卫寒真正的女朋友,但那种怪异感仍旧没有消弭。
和她的反应不同,傅屿岸回应得自然。
他点了点头,笑容得体:“嗯,你好。”
那语气很生疏,仿佛他们真是互不相识,仿佛他们真是仅见过几次。
寥寥几句,他们的交流到此为止。
卫寒自然没发现任何端倪,接过话来:“今天怎么过来了?明天不是要飞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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