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随之静静地看了很长时间。
明暄缩在被子里,丝毫没有起来关灯关窗的想法。
黑夜里屏幕的亮光被无限放大,另一张床上睡着的陈珂呢喃了两句含糊不清的话。
祁随之抿着唇,挂断了视频,酒店房间陷入了黑暗。
但祁随之久久没能入睡,他对错失了八年的明暄,好奇又心疼,这段日子他很好的在明暄面前装出了若无其事的样子,过去的事情他说过了不问明暄就真的一句也没有问,但没有问出口不代表不想知道。
为什么会变得郁郁寡欢。
为什么睡觉的时候要亮着明晃晃的灯,要大开着窗户。
为什么在拉萨的时候会说出那一句“只有我还活着生日愿望才奏效”。
还有……明明保护的那么好的一双小画家的手,为什么无论手心手背都有细小的,淡红色的疤痕。
上一次对明暄私事的“不过问”,让他们分开了八年之久。
前车之鉴摆在这里,祁随之不能不怕。
而只有了解事情的始末,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护好他。
这些问题在没见到明昭之前,祁随之全都无从下手,不知从何打探。
但他在洛杉矶见到了明昭,明昭就在这里工作。
明暄说过明昭是心理医生。
就像挖出了一个巨大的突破口。
他不确定明昭会不会告诉他,但总要试一试。
转了个身摁开手机,调低了亮度,打开uw dice,点进精神卫生保健预约。
一家医院一家医院点进去下滑,直到看见了明昭的名字。
算了算时间,他摁下了预约键。
作者有话说:
车是寒川歌女士帮忙挑的。
美国医院预约流程感谢柒曲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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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随之比赛的第一天, 明暄戴着耳机在家里画画,耳机里什么也没有放,那一副用了很长时间的耳机只是戴着, 就足够让他在焦虑的环境下稍微静下一些心。
窗外是高照的艳阳,明暄走进了画室。
画室不算很大,重重叠叠的摆了不少干透了的油画。
每一幅都是在不知道有没有祁随之参加的比赛里,明暄把自己关在这间画室没日没夜熬出来的。
明暄将画架上那一幅还没完全干透的画搬下来放在了阴凉的地儿后,蹲下身把画架扛到了阳台, 戴上绘画围裙, 端了个小板凳坐在阳光下调色。
心境不同以往, 明暄眯着眼顺着窗往外看,回过神后在调色盘上挤了一些浅色颜料。
从朝晖到夕阴,他是被祁随之打过来的视频电话断下的手下动作。
放下调色盘, 沾了颜料的手在围裙上蹭干净,拿过手机接通了视频。
视频那端的祁随之抱着头盔, 赛车服的拉链被拉开,紧实的胸膛上有很浅的一层汗, 夕阳余晖下朦胧出一层暖橘色。
“暄暄,在干什么?”祁随之的声音有一些喘,高强度运动后的人隔着手机屏幕也掩盖不了吸引人的荷尔蒙。
明暄眨了眨眼, 鸦羽般的睫毛被落照拖出长长的影子, 搭在脸颊轻颤。
“在画画。”边说着, 明暄边转过手机向祁随之展示自己还没完成的这一副画。
蔚蓝的天空连着清透的海水,日光下泛出点点光芒, 像闪耀的钻石。
是很阳光的一幅画。
明暄问:“你比赛结束了吗?”
“今天练习赛和排位赛结束了, 明天正赛。”祁随之捋了一把头发, “你把定位发给我, 我明天去找你。”
“嗯?”琪琪在屏幕那段探了个脑袋出来,“你明天不跟我们一起回?”
“嗯,帮我男朋友收拾一下东西,他之前住在西雅图。”祁随之点头道。
琪琪:“……行,行行行,那明天正赛结束我就不管你了啊恋爱脑,你自生自灭。”
维修工们和陈珂发出毫不留情的笑声。
明暄听着屏幕那端祁随之的朋友们和他插科打诨,艳羡地弯着眼角浅浅笑。
聊了没一会儿,祁随之就被维修工之一喊走,说要讨论一下避震器的问题。
电话挂断后,明暄将未完成的画勾上最后几笔,端回了画室放在阴凉地。
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洗掉了身上颜料和松节油的味道后,走进厨房,用冰箱里仅有的食材做了一顿很简单的晚餐。
不再像以前得知有比赛的任何一次连着好几天无法安睡。
祁随之第一天的比赛结束后和他通了电话,是无恙的,使得明暄放下心来,有了困意后就翻身上了床。
但潜意识是不可控的,梦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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