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学期间和靳亚的关系很好,他在国外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何征的婚礼,这次回来再不去靳亚的婚礼这不合适。
他没问新娘是谁,如果放在以前,明暄肯定缠着靳亚讲述两个人相知相识相恋相爱的全过程,但现在不会了,他自顾不暇。
靳亚给出的时间是八月末,现在是七月末,满打满算还有整整一个月。
电话挂断后,明昭回过头看他:“同学结婚?”
明暄点点头说:“嗯,下个月底。”
“飞来飞去赶航班倒时差也麻烦,你要么在国内玩一个月吧。”明昭搓搓他的脑袋。
明暄沉默了一会儿,时间拉长一点,他飞回西雅图也没什么所谓,时间再短一点,他消磨消磨时间参加完婚礼也就过去了。
但不偏不倚的一个月,去美国时间太短,留中国时间太长。
他有些焦虑地抠着自己的手背。
“要是不想留在家的话……”明昭注意到他的动作,牵过他的手抓在自己的手里,指腹在那已经被抠出很深的一道红痕位置蹭了蹭,“我给你报个旅行团,你跟着去外面走走看看?”
明暄垂下眼眸,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跟旅行团吧,我想……去趟西藏。”
“去西藏干什么?高原反应你受得了吗?”明昭皱着眉。
“去朝圣啊。”明暄又抽了一支烟点上。
明昭拍了拍他:“少说胡话。”
“开玩笑的。”明暄吐出烟雾,很轻地笑了笑,“去逛逛吧,去给他求个平安。”
明昭看着他一言不发。
“哇,这么想想,”明暄咬着烟嘴,看向湛蓝的天空,“我好爱他啊。”
明暄是笑着说这句话的,明昭听着却只觉心酸。
他根本笑不出来。
明昭轻皱着眉点了点头:“想去就去吧,要注意安全,每天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知道了,哥。”
明暄去西藏的机票在明昭走后第二天,明昭飞走的当天明暄在机场送完他后并不太想回家。
他踏进了地铁站。
小少爷在国内的时候能打车就不会用这种公共出行工具,买票的动作生疏到不行。
一旁的工作人员看着他在自动售票机前站了很长时间还没有取出地铁票,贴心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明暄在看各种各样的站点,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一直到有人走到他身边,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这思考了很长时间,摁下一个熟悉的地方,确定后,扫码付钱,地铁票从一旁的卡槽里弹了出来。
刷票,进站。
今天是周末,地铁里到处都是穿得漂亮的男孩儿女孩儿们结伴,明暄从口袋里拿过那一盒已经用了很多年的降噪耳机戴上。
纯白的耳机盒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划痕,看上去很难想象这一副耳机用了八年多。
他抓着地铁上的扶手,抬眼看站台标闪烁。
直到所有经过的站点全都由未达的绿色变成已经过的红色,明暄松开扶手,走到了地铁门前。
出站后,明暄在喧闹的大街笔直地往前走,直到抬眼看见那个和站台名字一模一样的牌匾——
寒川寺。
他是来过这个寺庙的,并且不止一次。
只因为听到奶奶无意间提起过,这个地方求平安很灵。
自那以后,几乎每年过年短暂的回到a市时,他都会来一趟。
但也有例外,五年前的那一次新年明暄就没有过来。
明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轻车熟路地跨了进去,熟稔地走进大殿上香跪拜。
观世音菩萨端坐正殿,慈眉善目间含了些悲天悯人。
明暄跪在蒲团上,闭上眼,俯身磕头。
万分虔诚。
从正殿里出来,明暄没有跟着人群一起去到法物流通处去领平安符。
他的平安不是为自己而求,从来也不是。
绕了个弯,明暄走到另一边,从僧人的手上领了一块儿木牌和一柄刻刀。
他已经可以很熟练地运用这把刻刀了。
每年都刻着同样的几个字也雕刻的越来越熟练。
寺庙里的檀香似有宁人的功效,明暄很难得的,感觉自己心情还不错。
他吹散了雕刻木牌是四散的木屑,颔首将刻刀还给僧人,再从他的手中接过一条红绳,穿进木牌顶端的圆孔处,走到一旁狭长的许愿架前,踮起脚尖将红绳绑在了上面。
指尖一碰,木牌之间叮叮当当发出碰撞的闷响。
明暄绑完木牌,站在许愿架前,双手合十闭上了眼,很长时间后才离开。
有风拂过,一整条狭长的许愿架发出叮叮当当木牌碰撞的声音。
被风吹乱的木牌下藏匿着的陈年心愿探出了头。
似乎没什么新意,同一个人刀下镌刻的永远是同一句话。
风无趣地一停,许愿牌各归各位,将那些积年的旧物又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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