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小伙子话都没说完,他老爹便再次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一下,甚至力气比刚刚那一下都大了些。
等那小伙子捂着后脑勺一脸憋屈的闭上嘴,这位中年人才打着哈哈笑道,“今儿可没白来,老陈,我是看出来了,你这是故意显摆来了,显摆你儿子拜到了柳老爷子门下就算了,还得显摆显摆你收了个好徒弟,而且你这好徒弟还有一床让大家眼红的好琴是不是?”
“老周这话没说错,今天确实没白来。”
那胖老头儿附和的同时,已经拿起了酒瓶子,“老陈,来吧,哥儿几个的老规矩。”
“得,我自罚,我自罚!”陈广陵痛快的接过酒瓶子,拿起杯子连着干了三杯。
“这几位打什么哑谜呢?”穗穗好奇的朝卫燃问道。
“妻管严老男人聚会为了多喝口酒找的借口而已,你爸不是经常这么干吗?”卫燃嬉皮笑脸的胡乱解释道。
“说的也是”穗穗赞同的点了点头,转而将好奇心放在了卫燃什么时候学会的弹琴,以及到底学会了几首曲子上面。
轻而易举的糊弄住了穗穗,重新坐在酒桌上的卫燃也发现陈广陵的那几个朋友对自己也热情了不少,但却再也没有提过和琴有关的话题,就连接下来的酒宴,似乎真就是一群人过中年的老友,为了好朋友的孩子举办的普通“升学宴”似的。
看来那金属本子教会自己的琴曲不一般啊...
卫燃已经大概猜到了些什么,刚刚陈广陵和那个胖老头所谓的
“弹给自己听的”,无非是在提醒周围那些朋友别打那首曲子的主意罢了。
否则的话,那个看着和陈洛象差不多大的小伙子也不至于用后脑勺和他老爹的巴掌相互碰撞时发出那么大的动静。
当然,猜测归猜测,陈广陵既然如此隐晦的提醒他的朋友,他自己就更没有必要在酒桌上问出心中的疑惑了。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吃到了晚上九点多,酒足饭饱的众人也在陈广陵的妻子安排之下,分乘几辆车赶往了附近的一家酒店。毕竟,这小院虽然环境不错,但总共就三间正房,卧室也仅仅只有一个,根本就住不下这么多的男女老少。
直到把所有人送进了同一家酒店,刻意留在最后的卫燃趁着穗穗拿着身份证去办理入住的功夫,找上了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似乎正在等着自己的陈广陵。
“看样子你这是有话想问?”陈广陵笑眯眯的问道。
卫燃摊了摊手,却是没有开口,对方既然在这儿等着,自然会告诉自己一些事情。
“卫燃,不管是琴艺还是心境,你都远超我的预料,就算是我谈那曲酒狂,恐怕也比不上你。”
陈广陵递给卫燃一颗烟,又自己叼起一根,一边往酒店门口溜达一边主动解释道,“但真正让大家吃惊的,其实是你弹的那一曲酒狂本身。”
“有问题?”
卫燃从兜里掏出来自沙漠的那支煤油打火机,帮着对方点上叼在嘴里的烟,同时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问题,但就因为没问题才有问题。”
陈广陵说了一句卫燃听不懂的话,这才慢悠悠的解释道,“相传是三国时期的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所作。阮籍是谁我就不解释了,反正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演奏的酒狂曲谱,是由古琴演奏家姚丙炎老先生,以为蓝本,参照整理出来的。”
“所以呢?”卫燃追问道。
“简单的说,三国时代,阮籍弹奏的酒狂是什么样的,根本没有人知道,后世演奏这首曲子的,其实一直都是在做理解而已。”
陈广陵叹了口气,盯着烟头猩红的火光叹息道,“有无数琴师试图复原这首曲子原本的模样,但目前最成功的只有姚丙炎先生。”
说到这里,陈广陵却掐灭了仅仅只抽了一口的香烟,看着卫燃说道,“卫燃,我不知道你弹奏的酒狂是从哪找到的曲谱,但至少那是我听过的,最有可能和原谱相似度最高的。”
“既然没有人知道原来的曲谱什么样子,您又怎么认为我弹奏的和原谱最像呢?”
卫燃同样掐灭只抽了一口的香烟,直来直去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同时,他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自己唯一一次听别人现场演奏酒狂,也仅仅只是伏尔加格勒的那个腿脚不太方便的姑娘隋馨而已。
但对于卫燃这个唱国歌都跑调的音乐白痴来说,他实在是听不出自己弹的和隋馨当时弹的到底有多大的区别甚至有没有区别。反正在他眼里,无非就是“好听”这么一个评价罢了。
“这就是华夏传统音乐的魅力所在不是吗?”
陈广陵哈哈大笑的拍了拍卫燃的肩膀,“我们华夏的乐谱不像国外的五线谱那样精确或者说死板。
换个你容易理解但是不太准确的比喻,我们的乐谱就和华夏菜谱里的‘香油少许盐适量’差不多,到了某个层面的时候,究竟多少算适量多少算少许,其实全凭厨师自己的理解。
这就导致了琴谱在传承上的困难,但也赋予了那些古曲无限的可能性。追寻原始曲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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