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三?三?两两凑在一处休息闲话,一直在底层船舱划桨的力伕也都出?来透气?,码头?上?拉了警戒,除了陈太守随身带着的人之外,其他人不得擅自上?岛,吃住都在船上?,领队的侍卫靠着船舷正跟同伴说着话,余光里瞥见影子一晃,似有人从甲板上?跳下去了,急急追过?去看时,底下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忍不住问道:“刚刚是有人下船吗?”
同伴也在找,摇头?:“没有,莫不是眼花吧。”
也许是吧。领队转回头?继续说话,却没发?现一条瘦高的人影伏在楼船的阴影里,默默窥探。
从清晨到入夜,元贞始终没能等到邵七。
气?恼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唯有疑惑越发?浓重,隔着窗子唤人:“你去跟邵七说,我有要?事找他,跟你家姑娘有关的事。”
侍从走了,元贞眺望着,耐着性子等着。
也许邵七没明白他为什么叫他,所以不肯来,如?今他说明是跟明雪霁有关的事情,邵七应该会来。
正堂中,邵七陪在下座,听着邵筠之父子两个?与陈太守商议着,偶尔插几句话。
能看出?来陈太守来之前?准备得很是充分,邵家这几十年的经营情况,常走的航线,在海州一带有来往的海商,甚至几处争斗过?的盗匪窝子都有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关于开海后如?何推行也筹划颇多,其中不乏独到之处,与他这些年来贤能的官声?却是相符合。
邵七明白,当初搬到浮洲岛其实是无奈之举,毕竟货源市场都在内陆,如?今离了内陆,就等于断了一条胳膊,这些年里生意做得半黑半白不说,就连想回老家祭拜祖坟也得偷偷回去,如?果能像陈太守设想的这般开海,想必祖父他们也都是愿意回去的吧。
“少?主,”守卫悄悄走来,“镇北王要?见你,说是跟姑娘有关的事。”
“他怎么说的,还叫邵七吗?”邵七低声?问道。
“是。”
那就还是得让他再想想。邵七笑了下:“你去跟他说,邵七这个?名字是道上?朋友们叫的,他不是我道上?的朋友,叫不得。”
守卫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岛上?人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此时点灯的并不多,除了宴客的邵家大宅,多数地方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中,守卫走惯了,摸着黑往石屋去,忽地觉得道边有动静,急急回头?时,看见草叶动了几下,并没有什么异样,也许是野猫窜过?去了吧。
一路回到石屋,门前?四个?守卫左右看着,进了门还有十几个?,沿着水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另有个?瞭望哨在围墙顶上?,将石屋看得严严实实,苍蝇也飞不进来一个?,守卫站在水边,高声?道:“镇北王殿下。”
屋里,元贞一个?箭步跨过?来:“邵七呢?”
“少?主没来,少?主说邵七这个?名字是道上?朋友们叫的,殿下不是他道上?的朋友,叫不得。”
元贞愠怒着,却又像有道闪电,突地劈开脑中混沌。
他不是他道上?的朋友,叫不得。那么他是他什么人?
他娶了明雪霁,那他就是邵七的妹夫,妹夫见了大舅哥,总要?叫声?兄长的,可?他从不曾叫过?,甚至态度还一直很是恶劣。
究其原因,无非是从一开始邵七就想带她走,他窝着火,大约还有点妒忌防备的意思,看不得她跟邵七那么亲近,一来二去到现在,一天比一天剑拔弩张。
所以邵七是为了这个?,故意给他难堪吗?
元贞压着眉,不对。固然他跟邵七不对付,但对邵七总还是了解几分的,假如?是个?心胸狭隘斤斤计较的人,又怎么可?能毫无保留地帮着明雪霁,如?今他落在他手上?,又怎么可?能只是小小惩戒,替他留着体?面尊严。
所以邵七,到底在计较什么?
蜡烛的火焰摇摇晃晃,元贞沉沉想着,东一点西一点,无数念头?一齐涌上?心头?,缭乱中邵七临走时那句话无端的,重又响在耳边:陈太守是个?知礼节的,起码知道上?岸之前?,先问问主人家的意思。
元贞猛地抬眉。
墙外,一丛矮树在夜风中晃动,瞭望哨探身眺望,似乎有什么东西走近了又离开了,忙道:“去看看外面是什么。”
墙内,守卫正要?出?去探查,听见元贞在屋里叫:“去请邵公子过?来,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十几个?守卫面面相觑,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从上?岛到现在,元贞可?从不曾这么客气?过?!
“快去。”窗子里传来元贞的催促,他站在窗前?,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魄,守卫不敢怠慢,连忙飞跑着去了。
正堂中。
邵筠之父子两个?与陈宣越谈越投机,看着海图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密不透风,邵七听着想着,忽地瞥见守卫在堂外一晃,抬眼:“怎么,又闹了?”
“不是,”守卫溜进来,“王爷命我请少?主过?去,说有要?事商议。”
“哦?”邵七抬眉,唇边带了点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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