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椅子站起来,看见小小一个半月形的岛,大片石头?滩和沙子,中间一个小山包,几棵树,太小了,沿着边沿走完一圈,大约也就?一个时?辰不到。
“大侄子,”树底下坐着明睿,看见船时?飞跑过来,嘶哑着声音大喊,“你可?算来了,我都两天没喝水了!”
明雪霁吃了一惊。眼前的明睿又黑又瘦,跟在京里时?简直两个人,他后面?跟着赵氏,同样的又黑又瘦,衣裙破烂着,赤脚穿一双草鞋:“七公子,我都知道错了,求求你,放我回去吧!”
“岛上没有淡水,所有吃喝都得我们送。”邵七淡淡说道。
所以这两个人才这么狼狈吧,这岛上连房子都没有,昼夜只能睡在野地里。明雪霁默默看着,是?很?惨,但是?,活该。
明睿跑到近前,看见了她,一下子激动起来:“好姑娘,好闺女,你跟你哥说句好话,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放我回去吧!”
“大姑娘,求求你了,放我回去吧!”赵氏也在喊,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从前都是?我错待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回去吧!”
明雪霁转身?,走回船舱坐下,一个字也没有说。
邵七也没有下船,只让船工们抬了淡水和吃食下去,船很?快开走了,明睿和赵氏追了一阵没追上,在吵,在骂,甚至开始撕打?:
“你这黑心烂肺的毒妇,都是?你害了我!”
“放屁!事情?都是?你做下的,都是?你害了我!”
真是?,丑陋。还好从今往后,她不用再看见他们了。
邵七看了一眼:“就?这样关着,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明雪霁点?点?头?。如果母亲泉下有知,应该能瞑目了吧,那些?害她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少主,”一条小船箭也似地追上来,“镇北王带着船队,正沿着东南一带搜索!”
来得好快。邵七回头?,明雪霁坐在船舱口,低着头?没有说话,邵七走近了:“妹妹如今有了身?孕,想回去吗?”
明雪霁摇头?,下意识地,又捂住了肚子。他来得好快。她如今有了他的孩子,可?她并不想跟他回去。她刚回家,她喜欢这个家,想住在这个家里,陪着外公,陪着舅舅舅母,不想回去被他关着。“如果他强行上岛,怎么办?”
“妹妹放心,”邵七笑了下,“浮洲岛也不是?谁想来,随便就?能来的。”
第二?天一早,元贞看见了岛屿的轮廓。
圆如满月一般,郁郁葱葱都是?树木,枝叶掩映间有灰色的房屋,岩石垒成,许多屋顶还铺着海草,这岛上住户不少。
“应该是?这里吧,”领航的船工也吃不准,“邵海公势大,没他的允准,谁也不能上岛,咱们之?前也都没有来过。”
是?这里。元贞一言不发看着。他不会弄错,越靠近,心跳越快,她就?在这里。“上岛!”
他带了几百个精兵,再加上这些?船工,他一向用兵如神?,小小一座浮洲岛,何愁攻不破。
打?前站的小船飞快地向浮洲岛靠拢,近了,很?近了,元贞紧紧望着,忽地看见船身?剧烈摇晃,咕嘟嘟往外冒水,船上的人慌张着叫了起来:“不好了,船漏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漏?必是?有人动了手脚。元贞飞快地跑去边上,扒着船舷往下看,水流湍急,什么也看不见,船工在叫:“王爷,是?水鬼!”
所谓水鬼,是?潜在水里的凫水好手,这些?人在水里就?像在岸上,来去自如。不消说,是?邵家的人,他们潜在水里,凿坏了那些?船。当年他怎么没想到去学学凫水?
“撤!”元贞沉声下令。
几艘小船很?快沉没,船工们跳在水里,又被大船救起,元贞下令大船往近前靠,岸上一阵箭雨,半步也靠不近,看见远处邵七长?身?玉立:“镇北王,回去吧。”
休想!元贞咬牙,既已追到了这里,无论如何,都要带她一起回去!
从早至晚,到入夜时?都没能靠近浮洲岛半步,元贞焦躁起来:“放浮板!”
几块浮板抛进水里,元贞纵身?掠下,踩着浮板飞快地向岸边去。只要他能上岸,就?能破了箭阵,就?能捉住邵七,谁也休想拦住他!
近了,更?近了,漆黑中没有人迹,元贞足尖一点?,疾疾向岸上掠去,头?顶上突然有渔网从天而降,牢牢罩住他。
软而韧的渔网, 没有形状没有分量,像黑暗中张开的蛛网,而他就是被捕捉的飞蛾。
元贞还没落地便已拔剑,剑光闪烁中破开网罗, 可紧接着?又是一张更大的渔网落下, 从头到脚牢牢罩住,空无一人的沙滩上突然涌出许多人影, 无声而有序地从四面将渔网牢牢扯住、收紧, 剑太长,腾挪不开, 元贞一只脚刚刚踩到松软的沙滩,立刻从袖中拔出匕首,要切割时突然一阵恶心,急急弯腰,呕一声吐了?起来。
就像突然打开了?闸门,翻涌不停发?呕的感觉,他不惯坐船,这些?天又惦记着?明?雪霁, 吃不下睡不着?, 此时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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