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头哨探的亲兵并没有发?现明雪霁的行踪,但是越往这边走,直觉就越强烈,元贞很确定,她走的是这个方?向。
“主上,”哨探的快马迎面奔来,“义县总共三家客栈,都说昨天没有女客。”
义县偏僻,此?时又即将入冬,便是客商也比平时少?了?一大?半,带着女人的就更少?,但他的直觉不会错,多?少?次沙场之上,都是靠这直觉,一次次化险为夷。元贞加上一鞭,箭一般地冲出去,一天一夜没睡,此?时精神有种?异常的亢奋,像在沙场之上,等着收割最后的胜利。
纵马越过县城大?门,早有哨骑接应,三间?客栈一间?是几进的院子,宽敞整齐,一间?是车马店,到处都是牲口,另一间?离衙门不远,也是干净整齐的院子。
是第?一家。邵七带着她,不会选那种?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邵家做的生意半黑半白,自然也不会选离衙门近的。
店老板早被带了?出来,口口声声只说没有女客,元贞一脚踢开,马鞭指向打?杂的小?厮:“昨天的女客住在哪间??说!”
沙场悍将,一怒之威几人能敌,小?厮一个哆嗦,脱口说道:“东院,他们都住在那里!”
他们,自然是邵七带着她,还有那个丫头红珠。元贞大?步流星往东院去,亲兵押着小?厮跟在后面。邵七行事周密,这住处只怕是早就安排下?的,就连店东,也未必跟邵家没有关?联,自然会替他隐瞒行踪,但那些打?杂跑腿的伙计,却不可能全都封口。
踏进院里,直觉越发?强烈,元贞向主屋走去,刚一进门,先闻到淡淡的香气。是她。昨夜她就住在这里。心脏狂跳起来,留恋和渴望霎时强烈到了?极点,元贞盯着小?厮:“昨天住这屋的女客什么模样?”
“二十来岁,生得很好,手?上戴着个红戒指。”
都对上了?。元贞一言不发?,转身向外走去,她戴着那枚戒指,从他给?她戴上后,她就再没摘下?来过,让他心里,稍稍觉得安慰。
飞身上马,向着利安郡的方?向奔出去。快些,再快些,他会找到她,他再不会让她离开半步,天上地下?,她只能在他身边。
入夜时,明雪霁赶到利安郡,入海的码头在城西郊外,还有七八十里地,邵七道:“明天一早出发?,赶快点的话,两个多?时辰就能到,阿爹亲自驾船来接咱们。”
舅舅也来了?吗?明雪霁欢喜着,鼻尖发?着酸。很快了?,再过几个时辰,她就能见到舅舅了?,还有大?海,她会坐着船,穿越她想象过无数次的大?海,回家。
这一晚睡得还是极不踏实,朦胧中总觉得元贞就在旁边,搂着她抱着她,吻她的唇咬她的耳朵,一遍遍问她为什么要走,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见邵七叫她:“妹妹。”
明雪霁一个激灵醒过来,邵七守在门口:“快走,元贞追过来了?。”
明雪霁在黑夜中飞奔着。
车子已经弃了, 那个太慢,赶不?得速度,邵七骑马带着她?,匆忙说着前后:“留下断后的人?看见元贞了, 从?义县追过来, 速度很快。”
明雪霁紧紧抓着马鞍上?的凸起,稳着身子。起得太急, 这时候心?跳都是慌的, 杨桃催马狂奔着在前面领路,一人?一骑快得像一朵红云, 她?单手举着火把,照出?不?大一片光晕,冲不?破黑夜,越发显得伶仃。
明雪霁远远看着那朵红云,羡慕,向往,惆怅。
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明明筹划得那么周密, 却挡不?住他, 于紧张中,又?有隐约的安慰,到底是他,那些复杂的筹划, 所谓的障眼法?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如此敏锐, 如果?戎狄真的起兵,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少?主, ”有快马从?后面追上?,“追兵离咱们还有四五十里!”
这么快吗?明雪霁一颗心?砰砰乱跳着,听见邵七沉稳的声线:“张武带人?返回拦截。”
一个汉子带着七八个人?应声而去,明雪霁稍稍放下心?来,听见邵七低低的声:“元贞带的都是真刀实枪上?过沙场的老兵,真要交手,我的人?不?行,咱们得抢这点时间差,只要能上?船就不?怕了。”
马匹越跑越快,带起的冷风吹得脸上?发着疼,心?里是热的,激荡着,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她?如此想念他,却又?不?想被他追上?。她?已经走?了一大半路程,只剩下最后几步了,她?快要看见大海,看见舅舅,回到母亲的家了,她?走?了,一切都能暂时平息,又?何必再节外生枝。
可?如果?他追过来,他那么固执,说一不?二?的脾气,她?不?想惹他生气,更不?想让他伤心?,那么,她?要不?要跟他回去?
“坐稳了。”手下牵过来一匹生力马,邵七低声嘱咐着,一跃跳过去,又?探身抱她?过去,交换的一瞬间,明雪霁是自己坐在马上?的,虽然只是短短一瞬,眨眼功夫不?到,但这一小会儿的颠簸,紧抓着缰绳的极力控制,却让她?无?法?抉择的纠结突然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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