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软,力度不好拿捏,细细的腕子上一圈红红的手印。真?是,软弱,迂腐,又固执。可他却舍不得,慢慢松开了手。原本就有的警惕无声无息滋长,这段关系,原本该由他来掌控方向,现在,她却能轻易化解他的意志。这不对。“要是离不掉呢?”
“不会的,总会有办法,”她红着脸咬了咬嘴唇,柔软,又坚持,“我想了很久了,肯定有办法。”
元贞忍不住去摸她的唇,揉捏着她咬出来的,浅浅的牙印:“说说看。”
“我娘的婚书上写的是明?仰峰,可我爹叫明?睿,我问过?杨姑姑,如?果成亲的一方故意隐瞒身份,是骗婚,可以?不做数的。”她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希望,“还有我跟计延宗,我们没有婚书媒聘,一切都是嘴上说的,我爹那么偏心我妹妹,只要他改口,这婚事就不能算。我爹那么怕我外公跟舅舅,只要能找到他们,肯定能让我爹改口。”
她微微仰着脸,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就算找不到我外公,肯定也?有别的办法,肯定行的,我能离掉。”
元贞默默看着。她居然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他真?是小看她了。以?为她软弱,需要他推着逼着才能往下走?,可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做了这么多,而且,颇有章法。
像石头缝里的草,虽然慢些,弱些,但总会钻出头,一点点长大,甚至,掀翻石头。元贞慢慢又搂紧了:“有个办法,能让你立刻离掉。”
“什么?”明?雪霁急急追问。
元贞看着她。犯奸。只有计延宗看见?了也?许不管用?,但如?果他们就这么走?出去,让所有人都看见?,那样,多半是休妻,义?绝。她名誉是会毁掉,可有他护着,没人敢说她什么。他一向没什么耐心,等不到她按着规矩,一点点筹谋和离。
“王爷,是什么?”她还在追问。
元贞笑了下,想开口时,门敲响了:“王爷,计延宗来了。”
明?雪霁一个激灵,跳起来又被他拽住,他不放她走?,不紧不慢问她:“怕什么?”
便是计延宗来了,又怎样。择日不如?撞日,他现在,很想让计延宗亲眼?看看,他的妻子,如?今,是他的人。
明?雪霁紧张到了极点:“不行,真?的不行,明?天铺子就要开张,这时候不能出事,求你了。”
急得眼?睛都湿了,决不能在开张前出事,这么多天呕心沥血,每饼茶甚至每张纸每瓢水,都是她亲手挑选,这铺子是她今后安身立命的希望,若是这时候被撞破,泼天的丑事,可怎么开张?杨龄、廖延、红珠,每个人都为此忙了这么久,怎么能让她坏了事?挣扎着,推搡着元贞:“你快走?,快走?!”
元贞觉得极不痛快,沉着脸。该死的计延宗。然而她那么固执,她头一次独立去做一件事,她这么看重?这间铺子,他让她一次,也?就让了吧。冷哼一声松开她,要走?时又停住:“计延宗让你打?听我的消息,就跟他说我悄悄回城了。他是替皇帝做事。”
脚步声近在咫尺,计延宗在门外叫:“雪娘。”
玄衣一闪,元贞闪出后门,明?雪霁急急拉高领口抚平衣襟,门开了,计延宗走?进来:“怎么这么久不开门?”
后门掩住,元贞走?了。明?雪霁定定神:“忙着。”
计延宗走?近了:“听说铺子明?天要开张,我过?来看看。”
他想拉她,又被她躲开,她已经很久不让他碰了,可现在明?素心又不在,何苦还要做样子?况且她之?前犯了那么大的错他都不曾责怪,她更该感?激他亲近他才是。计延宗觉得气闷:“你我夫妻,你总躲着我做什么?”
明?雪霁越过?他,打?开了门:“妹妹如?今心里有疙瘩,你也?该对她好点,别总往我跟前来,让她看见?了难受。”
门开着,外面时不时有收拾铺面的伙计走?过?,便是想亲近,也?不可能了。计延宗气闷中又觉得欣慰,半真?半假调笑:“你呀,真?是贤惠过?了头,须知为人妇者头一个要服侍的还是夫婿,要是惹得我急了,就是你的罪过?了。”
眼?见?她低眉垂眼?不做声,计延宗知道她是害羞,笑着寻了椅子坐下:“跟你说个好消息,那天的事你不用?再?怕了,今天陛下召见?我,我已经替你弥补上了。”
祁钰召见?他,细细问了她的情况,又问了素日王府待她的情形,他只说她性子朴实,从不懂得作伪,又说这样一来反而不会让元贞疑心,更容易探听消息,祁钰没说什么,看样子这件事,总算是揭过?去了。
他对她,实在是好得过?了头,她犯了这么大的错,他昼夜筹划替她弥补,没舍得说她一句重?话。“以?后你一定要谨言慎行,尤其在人前,决不可再?这么鲁莽,一定要听我吩咐行事。”
话没说完,看见?她浅碧色领子上一点红肿的痕迹,分外扎眼?。
眼前突然压下阴影, 明雪霁抬头,看见计延宗紧绷的脸。
他低着头,靠得很近,让她不由自?主往门外退着, 他紧追不舍, 又伸手来拉她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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