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的目光一寸寸碾过她,像昨夜那样,明雪霁压着心里的异样:“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计延宗答非所问?:“昨晚你穿那件衣服,怎么不穿了?”
他也一整夜都不曾睡着,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片雪青的衣襟,晃来晃去?,让人心神不宁。明知?道?不可能?,她那样贞洁老实,元贞又是个眼高于顶的,怎么可能?跟一个嫁了人的女人有什?么瓜葛,然而心底深处,总还是有点疙疙瘩瘩。
说起来这段时间,她去?那边的次数的确很多。计延宗向卧房里看了眼,隔着帘子?其实看不清楚:“昨晚你跟杨局正在哪里说话?”
明雪霁下意识地也跟着往卧房里看了眼,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然而心里生?出了警惕:“我也不知?道?,我不认得路,就是跟着她走。”
计延宗转过头来,看见她眼底下淡淡的灰色,眼白上有些红血丝,她昨夜也不曾睡好,是为什?么?“没睡好吗?”
“没睡着。”明雪霁揉了下眼睛,“昨晚跟做梦似的,还有点回不过神。”
梦魇一般,光怪陆离。狭窄的山洞,让人窒息的生?涩的吻,一墙之隔,她的丈夫。这混乱的,看不到前路的关系。不知?道?能?走到哪里,等着她的,会是怎样的结局。
计延宗审视着她,判断出她说的是实话。假话不会这么自然,况且她老实巴交的,能?说出什?么假话。只是越看她,越觉得与昨夜那一瞥之间的雪青色有些仿佛,她这样娇小?柔软的身量,若是被元贞那样身材高大的人抱住了,是不是也挡得严严实实,丝毫看不见面目?
心里陡然一慌,刻意否定似的,摇了摇头。真是荒唐,好端端的,居然想到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抱着。怎么可能?,这么老实贞洁的人。况且元贞也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念头,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元贞连戎狄六公主都不要,又怎么可能?跟有夫之妇有瓜葛,自毁声誉。
应该只是衣服颜色接近罢了,雪青色,又不是什?么罕见的颜色。计延宗站起身来:“走吧,该去?母亲那边吃饭了。”
他含笑看过青岚、青霜:“两位姑娘请留步,我有些事情要单独跟她说。”
毕竟他们才?是夫妻,青岚两个也不好强行跟着,明雪霁跟着计延宗出了门,他走得很慢,低着声音:“昨晚我打听了一下,杨局正并不是什?么普通女官,当年皇后和王爷在宫里时多得她照拂,就连陛下也曾受过她的恩惠,难得她对你青眼相?加,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应对,跟她维持好关系,对你对我都大有裨益。”
明雪霁惊讶着,又觉得厌恶。惊讶的是杨龄竟有这样的背景,怪不得昨夜她敢当面叱责元贞,厌恶的是所有美好的东西在计延宗看来都只不过是利用来往上爬的梯子?,明明杨龄那样的好人,哪怕知?道?她跟元贞不清白,也并不曾因此看轻她,耻笑她,让她在迷茫惶恐中,每每想起来也觉得温暖。
可在他嘴里,只不过是需要维持好关系,对今后有用的棋子?罢了。明雪霁低着眼:“我知?道?了。”
计延宗点点头:“听说她如今就住在明水大街,若是机缘合适,我哪天跟你一道?登门拜访一次,最好能?把你们的师徒名分定下来,这样以后再找她也就有了名目。”
明雪霁强压着厌恶:“不合适吧,王爷又不曾发话。”
计延宗看她一眼,也许是疑心未曾消除的缘故,总觉得她嘴里喊出王爷两个字,分外轻软。顿了顿才?道?:“正是关于王爷的事需要跟你交待一声,以后王爷那边再找你的话,十次里去?一两次就好,找个借口推脱了吧。”
明雪霁心里砰砰乱跳起来,极力维持着声线平稳:“为什?么?”
“昨晚我看着王爷跟陛下……”计延宗皱着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别问?了,听我的就行。我跟素心已经商量好了,你家在东大街还有处房子?空着,这两天收拾收拾我们搬过去?吧,到时候我带你去?跟王爷辞行。”
这么快,就要搬走了吗。明雪霁回头望了眼别院高高的飞檐,藏在心底隐约的担忧一下子?强烈到了极点。元贞发病已经很多天了,昨夜还那个样子?,现在有没有好点?她要搬走,计延宗不让她再去?那边,她也许以后,再见不到他了。
那么她至少?,要再确认下他的病情,跟他道?声谢谢。
脚步停住,看见计延宗询问?的眼神,明雪霁稳着心神:“我突然想起来,昨夜杨局正交待过让我今天过去?,一夜没睡,糊里糊涂差点给忘了。”
“等吃过饭再去?吧,”计延宗半信半疑,“如果她找你的话,应该会让人来接你吧。”
明雪霁很难反驳,然而越是这样,越有种强烈的,必须过去?不可的念头,咬了咬唇:“若是吃到一半她让人来接,岂不是更不合适。这些天都是跟她一道?吃饭的,你刚刚也说过,要跟她维持好关系。”
回头再看一眼别院的飞檐,趁着这股子?执念,转过了身:“我过去?了,你跟妹妹她们吃吧。”
计延宗叫了一声没叫住,她快着步子?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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