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剩下一个。
是?去送信了吗?
眨眼已是?黄昏,吉时。
花轿在门前停下,明孟元背着明素心下了轿,计延宗下马,将红绿牵巾交到明素心手里。
门前厚厚的红毡一路铺到大厅,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着云朵,计延宗慢慢走着。上次成亲时,不,上次根本没什么成亲,只?是?他带着她,往乡下去。
大厅前拥着很多人?,热热闹闹,无数张欢笑的脸。上次成亲时没有宾朋,只?有他和?她两个。
傧相?在门前说着一套又一套吉祥话,计延宗牵着明素心,踏进门里。有孩童抛洒喜果,桂圆、花生、枣子还有各种彩纸包裹的糖块,上次成亲只?有一盘花生,但是?很甜,很香。
到处都是?灯彩辉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计延宗在这?时,突然觉得?孤独,突然很想看见明雪霁。她这?时候应该独自在荔香苑吧,她这?时候,有没有像他一样,想着他们成亲的情形?
引着明素心在喜帐内坐下,宾客们哄笑着,等?着揭盖头?,突然有仆役跑过来高声禀报:“爷,廖长史来了!”
满屋里沸腾的人?声全都安静下来,计延宗满心惆怅全都抛下,欢喜到了极点。
喜帖早就送过去了,始终不见元贞有任何表示,固然他知道元贞在宫里,固然元贞性子桀骜,京中王公?贵族家里有事从不肯露面,但近来元贞屡屡召见,不免让他抱了几分希望,今日等?不到人?,原本已经断了念想,万没想到廖延竟突然来了。
必定是?代表元贞前来贺喜,这?份荣耀光辉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元贞待他,果然极不一样。
计延宗抛下明素心迎出?去,满堂宾朋也都一窝蜂地跟出?来,灯火辉煌的庭院里,看见廖延一身长史公?服,不紧不慢走来。
“长史拨冗前来,计某不胜万千之喜!”计延宗隔得?老远,早已作下揖去。
“恭喜翰林。”廖延还礼,唇边带着身居高位者礼貌又不失疏离的笑意,“我奉王爷之命,请明夫人?过去说话。”
明夫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有些微妙的感觉。两个夫人?都姓明,却不知元贞请的,是?哪一个?
周慕深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明素心,都说元贞眼中没有礼法,随心所欲,但这?还盖着盖头?呢,大喜的日子,哪有把新娘子请走的?
耳边传来廖延的回应:“王爷说,请明大夫人?。”
怎么是?她?周慕深大吃一惊。
场中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计延宗心思?急转。既是?平妻,自然是?不分大小,然而元贞一句大夫人?,却从此给两个人?分了大小,定了位分,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
红盖头?底下,明素心也听见了,觉得?委屈,想哭,然而大喜之日是?不能哭的,只?能吸着鼻子拼命忍着。怎么都想不通,先说休妻,再说为妾,到最后成了平妻,如今轻描淡写一句话,她又成了小的那个,到底为什么,怎么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如愿?
听见计延宗带笑的声音:“内子还在后面,我这?就过去叫她。”
明素心一下子红了眼圈。说好了今天只?是?她的大喜日子,说好了今天他不见明雪霁的,为什么说好的都不算了?
计延宗快步向荔香苑走去,一路跟廖延攀谈着:“不知王爷找她,有什么事?”
“王爷的事,我们做属下的也不敢问。”廖延含笑说道,“王爷才从宫里回来就立刻吩咐请夫人?,也许是?有什么急事吧?”
急事?有什么急事,能用得?着她去。计延宗百思?不得?其解,看看前面就是?荔香苑一带粉墙,女子的内室却是?不好让外男进的,连忙停步:“长史留步,仆自去叫她。”
廖延果然停住步子,计延宗独自进门,看见门前一左一右,守着小满和?刘妈,这?是?他安排的,虽然明雪霁近来十分温顺,但他还是?担心大喜的日子她会闹事,特意让人?看着。再往前走,隔着浅浅碧色的窗纱,看见明雪霁独自坐在油灯底下做针线。
从前在乡下的无数个夜晚,他在读书,她就着灯光在旁边做针线,那些日子煎熬屈辱,却又是?永远难以忘怀的安稳。
计延宗走进门里:“簌簌。”
明雪霁在灯下抬头?,看见计延宗低垂的眉眼,他眸子里带着晦涩不明的情绪,并没有多少新婚的欢喜:“王爷叫你过去说话。”
心里卟的一跳。元贞,收到她的消息了。
站起身,又刻意迟疑一下:“王爷找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懂,别?说错了话。”
“不妨事,我陪你一道去。”计延宗温存着声音。
他要陪着吗?明雪霁有些忐忑,转念一想,之前几次都是?他陪着,可又有什么用?元贞想单独见她的话,总能找出?无数办法。
跟在计延宗身后走出?荔香苑,廖延迎上来招呼:“明夫人?。”
也许是?心虚,总觉得?他今日的神色与以往不同,似是?知晓了她的心思?似的,明雪霁低了头?,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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