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研究了下,发现地宫的大门所用的材料极好,这口石棺也不知道能不能砸得开。
作为一名符师,姬透习惯遇事时用符箓解决,暴力破门什么的,那是大师兄、二师姐和小师弟擅长做的事,与她无关,她素来是个文明人。
可这不是刚复活,手中没有任何符箓,以及制符的工具,那只能学二师姐暴力破门。
想到二师姐他们,姬透心里颇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他们得知自己身死时,会如何悲痛欲绝?他们知不知晓小师弟甚至铤而走险,妄图将自己复活之事?
燕同归解释道:“前辈,邺火山附近多妖兽,若直接砸门而出,只怕这动静会引来妖兽,甚至某些妖修……”
人修和妖修历来不和,虽不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但彼此之间也没什么好脸色,妖修估计很乐于对人修落井下石。
邺火山距离妖窟太近,妖兽遍地走,他们单枪匹马的,万一被妖兽围困,可能跑不掉。
姬透明白他在担忧什么。
她想了想,朝燕同归道:“撕衣服。”
燕同归:“……啊?”
看他双手护胸,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姬透无言半晌,说道:“将你的衣摆撕几块布给我。”
燕同归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有些讪讪的。
不过他也没太尴尬,很豪爽地将自己的衣摆撕下来,按照她的要求,撕成几块大小一致的布。只是看到那脏兮兮的布块,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天,在地宫逃命,谁还在意衣服干不干净。
幸好,对修士而言,一个清洁术就可以解决,倒也无大碍。
燕同归连续用了几个清洁术,将那几块布清理得干干净净,然后恭敬地双手呈给姬透。
“你是法修?”姬透打量他,这清洁术用得挺利索的,而且还巧妙地简化几个步骤,使这术法十分利落。
会花心思去简化术法步骤的,一般都是法修居多。
燕同归笑着点头,一张雌雄莫辩的脸,因这笑容,幽暗的地宫都明亮起来。
不过这笑容很快又落下去,因为姬透说:“放血。”
“放、放血?”燕同归有些结巴,“要做什么?”
姬透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燕同归被她看得压力山大,只能委委屈屈地划破手指头放血。
随着血珠子涌出,还被她嫌弃血太少。
“多点。”
燕同归只好狠狠地咬牙,用风刃划破手腕,血水瞬间喷涌出来。
姬透:“……”她只是让他多流点血,没让他割腕啊。
姬透让他拿个容器装好自己的血。
燕同归委委屈屈的,不仅要被放血,还要自己拿东西来装自己的血,怎么看起来都挺委屈的。
他用一个玉碗将自己的血装起来,连一滴都舍不得浪费。
姬透展开几张裁好的布块,用手指醺了醺血液,在一张布上画起来。
笔走龙蛇,落笔成符。
以布为质,以血为墨。
燕同归脸上的神色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满脸不可思议,转变的速度非常快。
他没想到,姬透向自己索要布和血液,竟然是为了画符。
道家曾有言,画符时所讲究的是:一笔天地动,二笔鬼神惊,三笔平天下,四笔度苍生。
据闻符师笔下是一个玄妙的世界。
那是一个寻常人无法企及的神秘境界。
燕同归曾见过符师画符,但那些符师格外讲究,画符前要定神凝心,甚至讲究些的符师还要沐浴焚香,且对符纸和笔墨的要求极高,如此方能引动天地灵气,落笔成符。
极少有人像她这般,直接以布为纸,以血为墨,动手就画。
信手拈来,有条不紊。
他看得出,她是真的在画符,并非是作态。
虽然他并不懂符箓之道,却有眼睛可看,有五感可观,不必懂符箓也能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正在她的指尖引导下游动。
灵气宛若她手中所执的棋子,乖顺地被她指引着走势。
不过短短数十息之间,一张符已成。
符成时,一道灵光闪烁,继而灵光内蕴,消失不见。
单用肉眼来看,这张所谓的符,仿佛是一张被用血涂成鬼画符般的布,若是放在外面,绝对会让不懂行的人耻笑。
画完一张,姬透继续拿另一张布继续画。
燕同归不敢打扰她,连呼吸都不觉地放轻,生怕自己的呼吸大一些,打扰到她,变成一张废符。
他听说符师画符时,对周围环境的要求很高——感觉那些符师好像就没有不高的。
只有这位,在这黑暗阴冷的地宫里,几块破布,半碗血,随意坐在一口石棺上,就开始画符。
因不懂符,燕同归也看不出姬透画的是什么符,只能隐约感觉到,她画符真是又快又稳,而且不讲究环境和工具,和外面那些符师不一样。
果然,这位其实是活了许久的老怪物吧。
听说上古时期的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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