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非要捐钱就给了大家足够的自由,派几个家丁也算帮忙,席间气氛很好,众人早就没了来时的不满和厌恶。
容萱找了个没什么注意的时候,特意到外面去透气,果然没多久等到了聂久安。
福德等人机灵地盯紧周围,确定没人后,聂久安才问:“你可是为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容萱苦笑道:“祖父,您也知道了,我在宫中平静是苦、委屈是苦、张扬也是苦,唯有谨慎小心才能保住一二名声,我也曾想过在永秀宫里不出来,让世人忘了我,可殷治不许,每当我想收敛一些,他便想方设法表示对我的宠爱,他要让聂家女盛宠,要败坏聂家名声,我能如何,唯有动这些小心机。”
之前要不是容萱在万寿节上强硬证实她没有害皇后的胎儿,她身上还背着心狠手辣残害皇子的名声呢。殷治要坏她名声,不是这样还有那样,总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索性主动配合,修建宫殿、不守宫规、意图挑选太子,每一样都张狂得很,殷治反而不会再动手害她。
如今她力挽狂澜,不让这坏名声真正落在她和聂家头上,也算煞费苦心,让聂久安叹息不已。他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就算他势力再大,他们仍旧在皇权之下,只要殷治出招,他们就不得不想办法自保,当真憋屈!
容萱问道:“祖父如今可有人选了?”
提到这个聂久安就无奈,“殷锦安已经是宗室中难得不错的苗子,可他心中没有家国天下,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受这么久的委屈,让峰儿在边疆冒险。”
这次聂久安说这件事的时候,神情和过去有很大的不同,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殷治做的每件事都在挑战他的底线,让他忍无可忍,容萱的委曲求全、如履薄冰更是让他恼怒。
这时容萱问了一句,“祖父心中……可有这家国天下?”
聂久安猛地转头看她,容萱也定定地看着他,“这天下,是祖父征战沙场同殷家人一起打下来的,是祖父辅朝几十年励精图治,试问还有谁比祖父更有资格?”
什么资格?坐上皇位的资格!
聂久安眼前仿佛有迷雾散开,一瞬间串连起所有的事,容萱根本从来就没想过换殷家的皇帝,她从一开始就是让他推翻殷治,自己做皇帝!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无非就是让他认清殷家根本没有那块料,殷治更没有明君的胸怀,陷害将军、扣押粮草这种事直接惹怒了他,也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一个将战事当儿戏的人,怎么能做皇帝?
聂久安道:“为何当初不与我说?”
容萱感叹道:“祖父与太祖皇帝兄弟情深,君臣相宜,还曾经同生共死过。我不懂那份情谊,却知道祖父异常看重,并谨守诺言,半生都为这江山劳碌。若我当初直言希望祖父反了,恐怕祖父不但听不进去,还会对我心生隔阂。”
聂久安不得不承认,那是极有可能的,即便是聂贤的事,如果容萱一上来就让他放弃聂贤、折磨聂贤,他也是不可能同意的,更何况是造反之事。
可这么久以来,容萱一步步安排让他无意间查得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心寒,再看殷治暗中是如何算计他、算计他的子孙、捧杀他的孙女,他更感到一种悲凉和愤怒。当容萱说出佛祖怜惜才得以摆脱毒素之时,他才会想到佛祖站在了他们这边。
他很认真地查过宗室那些人,可先皇曾经为保皇位打压宗室打压得厉害,怕他们会争夺这份权力,到殷治做皇帝时,也没有重用过宗室中人,只当他们是一群吸血的亲戚,以至于宗室中当真没有一个能担得起皇帝之责的。
如今要安内也要对外,他也没时间去培养一个殷家人,最有可能的是殷家人仍旧不信任他,忌惮他的权力要扳倒聂家。他总不能甩手不干,直接把这一摊子扔出去就不管了。
到这时容萱提出反意,他才起了心思。
容萱已经把最好的时机摆到他面前了,他不知道容萱在后宫是如何艰难才引着殷治开始急躁,开始出狠招,但不得不说,殷治对战事做的这一切就是推翻他最好的理由!
时间不多,他们并没有说更多话,容萱也不担心,聂久安也许最开始只是个将才,但辅朝三代,什么都会了,这些年治理国家便是聂久安出力最多,否则殷治也不会又想扳倒他又依赖他。聂久安起了心思,自然有方法去办成一切,她只需要在宫中保全自己,不在关键时刻落入殷治手中便成了。
聂容萱万万没想到容萱做那么多事是为了激起祖父的反心,她从来没这么想过,因为她以为祖父永远都不可能反,结果祖父竟真的因容萱改变了想法。
她也很感动,因为容萱如此费心,都是为了她余生能够安稳生活。她听系统提到过容萱如何征战沙场教出了一位女皇,如果她也有那位委托者的才能和志向,容萱就不必去试探祖父能不能做她的依靠,再激起祖父的反心了。
好在最容易出变数的时候已经过去,如今有祖父安排一切,她们便不用再做什么了。
散席后殷治心情极差,容萱同他一路走,还故意问他:“粮草的问题解决了,皇上可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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