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危坐,偷瞄了容萱一眼。
殷治怎么都没想到拆台的会是聂诗诗,而且那话是什么意思?若是别人说出口的,他定会当成威胁,威胁他若不作为,对方就将他们私下做的事全供出来。可诗诗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
他看着诗诗,忽然又觉得,月余不见,这个心爱的女人似乎变了个模样,她为什么不可能是这个意思?
唯有一点,诗诗如此坚决,如此焦急,应该真的同此事无关,不然怎么敢让查?可若容萱安排好了,又怎么可能查出结果?殷治左右为难,容萱和聂诗诗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他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哪个都不能出事,这样查下去如何收场?
这时容萱突然道:“本宫相信那首诗不是聂昭仪写的。”
闹剧闹到这种程度,都要板上钉钉直接判罪了,德妃居然相信聂昭仪?众人都看不懂了。就听容萱说:“聂昭仪没有这种文采,她不会作诗。”
聂诗诗低下头,只觉得今日脸皮全都被扒掉了,可这居然成了证明她被冤枉的证据,她想都不想地附和,“妾身是婢女出身,根本不懂诗词。妾身跟随德妃娘娘二十年,其中多年与绿萝同吃同睡,根本不可能藏匿什么信件。妾身冤枉,妾身是被栽赃陷害的!”
容萱道:“皇上当对那些丽云宫的宫人再严厉些,相信立刻便能水落石出,东西总不可能凭空出现在丽云宫。”
容萱说得好像三两下就能查明白,显得殷治三番五次要离开交给别人查莫名其妙,但其实所有人都能看出今日德妃一定要结果,彻底洗清谋害皇子的嫌疑;聂昭仪也一定要结果,以摆脱巫蛊娃娃保住性命。
王修仪已经快晕死过去了,她呼吸困难,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脸色苍白冷汗一直在往下流。贤妃也早就不敢做声,彻查到什么程度?严刑拷打到什么程度?会不会有人找到蛛丝马迹查到她身上,她当初怎么就由着王修仪弄巫蛊娃娃了呢?沾上这东西就是个死啊!
皇上没开口,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容萱突然转头问身侧的宗室子弟,“你叫什么?你可认为该查下去?”
那宗室子弟一愣,立即拱手:“回小皇嫂,臣弟殷锦安。臣弟以为小皇嫂说得对,事已至此,若不马上查清,臣等离宫也会担心皇兄、太后与小皇嫂等人的安危,不若严厉些,让一切水落石出。”
他还起身对殷治道:“皇兄,臣弟愿效劳一二,前去令丽云宫的宫人招供!”
几个同殷锦安关系好的宗室子弟偷偷在心里叫了声好,他们平时看不惯殷治也不敢说什么,殷锦安这几句话简直是站在德妃这边打殷治的脸啊,干得好!痛快!
殷治这伪君子装久了还真把自己当人了,如今船翻了吧?就该让他丢脸丢进史册里!
殷治冷冷扫了一眼殷锦安,骑虎难下,干脆令总管太监速去速决,必须挖出真相。
总管太监的手段太多了,可问题是,丽云宫中有九成都是皇上的人啊,如今相当于皇上下令严刑拷打自己人,自己人能说出什么来?越是不说被打得越狠,这不是让手下人寒心吗?
可总管太监再头疼也不能留手,还暗骂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蠢,进了丽云宫竟然不知道给他通风报信,让丽云宫爆出这么些事来,个个都是掉脑袋的大事啊,他们挨这顿打不冤!
终于有人扛不住招了,招出来的就是哪一晚看到什么人影这类的。但这就像锁链一般,有一个人招出人影,就有另一个人想到发簪,接着再有人提到衣服上的香味,最后串联起来,矛头竟全都指向一个人,就是铃兰!
总管太监得出这个结论只觉得荒谬,别人不清楚铃兰,他还不清楚吗?事情绝不可能是铃兰做的啊。可无论他再如何审问,都只得出这个结果,甚至那些招供的人自己都吃惊,她们也不知道是铃兰啊,她们只是苦思冥想挖出不寻常的印象而已,哪里知道拼凑出来的人会是铃兰?
贤妃的钉子是最清楚巫蛊娃娃之事的,她见状立刻踩上一脚,说想起某日看到铃兰偷偷动针线了,似乎就是在往一个白色东西里塞棉花。
太后和皇后的钉子不想再受严刑拷打,也不想被别人拉出来顶罪,急忙跟着附和,也称看到过铃兰的诡异举动。
这下说不是铃兰都不行了。总管太监叹口气,带着结果回去复命。
铃兰震惊喊冤,诗诗也张口道:“不可能是铃兰!”
总管太监无奈低着头,“回皇上,所有矛头都指向铃兰,此事做得极为隐秘,是数名宫人提供的线索拼凑而成,再无其他线索。”
铃兰被侍卫抓住,拼命挣扎,求诗诗救她。诗诗也心急如焚,从她一入宫,铃兰就被殷治安排到她身边,同她一起做宫女,后来又跟着她做了大宫女,期间给聂容萱下药、给皇后下药等等很多事都是铃兰帮她一起做的,铃兰已经越来越听她的话了,怎么可能做这些事?
如果这一切都容萱做的,为什么最后关头突然说相信她,把一切推到铃兰头上?可如果是别人做的,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害一个铃兰?
诗诗完全想不通,殷治也想不通,但他知道,整件事的替罪羊已经有了,不宜再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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